叶蓁蓁微垂着头,手指转着叉子,不肯抬头看苏望舒。她从小到大最怕苏望舒这双眼睛,眼明亮好似琉璃瓶,又冷静睿智,十二三岁的时候就能拐个十八弯从她这里套话,偏偏苏望舒一副小意温柔知心姐姐的摸样,每每自已都会败下阵来。
不远处的宴会大厅,烛光摇曳,氛围和睦。叶蓁蓁这边却被苏望舒那无形的压力笼罩着,她皱皱鼻子瘪下嘴唇,抬头回应苏望舒的眼神,“你在说谁”?
苏望舒心底轻轻地叹了口气,面上却不显,“蓁蓁,你不服气的时候都是这副表情”。
啪!叶蓁蓁心里那颗气球又被戳破,她捏紧掌心,内心开始焦躁,每次都是这样!叶蓁蓁咽了咽口水拼命忍住那股涌上的泪意,眼前恍惚出现泳池还有那只被溺死的狗。
快跑!蓁蓁!快跑!跑到没有人的地方去!
心底有个声音在大声呐喊。
苏望舒发现了叶蓁蓁的异样,看到她在轻微颤抖,但没有伸手拉住叶蓁蓁,如同往日的每一次,明白这没什么大事只要在逼一把,所以冷静开口,“蓁蓁,对我诚实一些”,这一声有无奈、有叹息、也有一丝逼迫。
“我有什么难过的,是他追着我跑好吧,他跪着求我,哭着求我,我不高兴在陪他玩罢了”,叶蓁蓁气急败坏地开口,有些破罐子破摔的姿态,但不停掐住自已裙底下的腿来保持一丝冷静,“我只是...我只是...我承认是我恶劣因子在作祟,看着一个追着我满世界跑的人变得这么冷静有些落差罢了,我就见不得别人好,可以了吧”。说到最后叶蓁蓁开始觉得有点鼻塞,眼睛瞪大看着苏望舒,眼神弥漫着稚气的斗志。
苏望舒皱着眉一副不赞同的表情,“蓁蓁,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无论如何都别对陆离太过分了”,苏望舒依旧这样直直的看着她,细长的眉毛下明亮的双眼贮藏着几分谴责。当年叶蓁蓁和周陆离闹得太难看,几乎让这个小团体的所有人都陷入困扰。她陪伴叶蓁蓁的时间太久,明白她有几分恶劣,做事随心所欲真坏起来毫不留情面,但想到她的家庭和她温柔的时候也会软下心来维护她,但是同周陆离的事情上她也不免有几分不满。“陆离现在过的很好,如果你只是还想玩玩,我觉得你还是不要...”。
“我没想过!”叶蓁蓁很快打断她,声音坚定,“望舒,我不会再跟周陆离有纠缠,当初我要分手,现在就绝不后悔,我叶蓁蓁无论何时都玩得起,即使现在有些难过,但也绝对不会回头,我绝对不是纠缠不清黏黏糊糊的人!”
“所以你还是有些难过”,苏望舒点点头。
“我...”,叶蓁蓁一如既往地败下阵来,也不再想要和苏望舒抗争了,“有点吧,可能是难过现在和他的关系,陆离是个很好的人,我们本来可以是很好的朋友”。当叶蓁蓁流露出软弱又难过的神色,哪怕只有几分,也足够让人服软。浑身带刺的人一旦露出那颗热乎的心,对方便要退让几分,好似浪子回头的爱就要高贵几分。
真是不公平。苏望舒心底默默吐槽着。但也习惯做那个退让的人。“蓁蓁,陆离很好,你90%的时候呢,也很好”,苏望舒想要让氛围轻松些,故意调笑着说,“那一点点不好么,我们也习惯了”。
叶蓁蓁明白这是苏望舒的示好,也笑着回道,“小事,等过段时间就好了,我这样看得开,说不准下个月就好了”。
苏望舒还想说些什么,想了想也没问出口。这样就很好了,大家都好。
两人沉默着坐了一会,叶蓁蓁说了句有些无聊就先走了,她想走出轻松又端正的态度,但有些心虚不免加快步伐,没回头发现有个人注视着她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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