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望安理解他的心情。
想当初,他与沈从意一起玩的时候,沈从意的母亲就一直喜欢比较孩子。当然,麦望安的母亲也不差,两人在一起就会讨论儿子的学习。虽然两人的成绩相仿,可是作为家长总有理由比较,他们最拿手的方式就是贬低自己的孩子让别人抬咖,从而为自己脸上贴金。
现在,虽然母亲常年在外工作,沈母还没有与母亲常聊在一块儿,可阿嫲却是村里面经常在外闲逛的人,偶尔小聚在一起,尤其是面对老一辈,她就喜欢炫耀宝贝孙子。村里人哪还能不知道麦望安是个宝贝,从升入五年级脑子就开窍了,在学习方面窜得飞快,可让为了小孩儿学习而头疼的家长羡慕得不得了。估计沈从意的母亲就是从自家母亲口里得知的这件事情。若是别人家也就算了,偏偏沈从意与麦望安玩儿得最好,却赶不上麦望安。
“你以后哪里不会的题就找我嘛,”看得出沈从意的不开心,麦望安抓住他的手腕安慰他道,“或是下一次考试我考得低一点儿。”
“干嘛,怎么像是在施舍我?”沈从意把胳膊往上抬起,又趁其不备甩到一旁,“你好好地考你的,我尽我最大的努力去追你不就行了吗?”
“只希望能靠近你点儿,那样我就不用再听我妈像一只蚊子似的在耳边嗡嗡了……”
麦望安仔细一想,觉得他说的在理儿。
从这天起,麦望安把有关初中的一切放回家中,六年级的教室里只有六年级的东西。不需要未雨绸缪,徒增压力,他接受顺其自然。
尽管这样,他也没有忘记这是学校,学习贵于一切。他不忘教师嘱托,遇见同学不会的知识点则需要互帮互助,努力去提高平均分。
六年级是没有课间操活动的,他们在大课间通常会齐聚小卖铺或是围观操场,在晒太阳的同时也不忘记观摩低年级学弟学妹跑操。
这天,心血来潮的宋寄梅与麦望安费近十几分钟讨论一道附加题,最终以麦望安的解释更合理而告终。宋寄梅不服气,约好明日的大课间时间再找历年题决一胜负,这才离开。
人走后,麦望安不顾形象地伸出一个大懒腰,侧身后发现后桌路将宁不在座位上。
通常来说,路将宁很少课间待在教室,大课间就更不必说,多半是在屋后与无常嬉闹。
瓦房与后园直接相邻,不过麦望安看不见园子里的情况,在里里外外,窗户都被工人用报纸糊住了。麦望安想要确认心中所想,那就得赶着下一节课的上课时间亲自跑腿一趟。
初夏,临近午间,温度稍低却没有初春那般清凉,多少沾着点儿夏天的温热。白云缓缓地飘,麦望安跑出阴影,来到交叉口,看见屋檐下面,墙角旁边,砖块中央,各自忽闪着太阳直耀的金光,鼻子顿时嗅到了夏天的气息。
他沿着走过十万八千步的路,来到了熟悉的草堆旁,却没有发现路将宁的一点儿身影。
正当他嘀咕着人去哪儿时,头顶突然被猛烈地敲击,伴随着一阵痛,他抬头望去——
穿梭在层叠的绿色生命间,身着校服的少年垂着两条腿,勾唇凝视树下人。无常安顺地趴在他的腿上,猫尾来回摇晃,动作规律流畅,不时扫荡着少年的胳膊。光影交织成流动的网,捕捉洒落在他们身上的光斑,淡化了属于学生的疲倦,也磨灭了麦望安头顶的痛。
——才怪。
贱人路将宁,抱着猫对他展露恶意的笑。
麦望安咬牙切齿,狠起来连自己都骂。
容不得多解释一句,他弯腰,捡起一块儿半大不大的石子儿,抻直腰板,一挺,卯足力气扔了上去。他的目标并不在于路将宁,否则能把人打得头破血流,他只是想告诉对方一个道理而已:老虎不发威,你真当我是病猫吗?
不料他高估自己,原本打算敲击树干的石头的投掷轨道发生变化,硬生生砸向路将宁。
枝干摇晃,为躲避石子的路将宁从树上掉了下来。
没让石头没打着头,倒是让它硌着屁股了。
路将宁投来怒意的一瞥:“……”
麦望安装作无辜,摆手:“……”
路将宁从地上站起来,眼神里再也没有当初藏不住的笑,余下的只有怒气未消的漠然。
这让麦望安很难办,首先必须明确的是先作怪的是路将宁,他不可能去低头认错,可他要想让接下来的氛围缓和或话题进行下去的话,他就得先开口,那第一句就只能是道歉。
“对不起……”他扬起尾音,“喽?”
路将宁看着他毫无诚意的脸,沉默着。
为了不让气氛这般低沉,反倒衬得娇媚的天越发阴暗,身子周边深感潮湿,麦望安挠了挠胳膊,咳嗽一声:“等你上初中的话,无常还要不要继续喂养在阿嫲家中,她很喜欢。”
当初领养无常,路将宁也说得清楚,他只让无常在冬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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