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回家的时候就和阿嫲说了,说今天有人来看她,她可期待了。”麦望安的谎话说起来已经可以达到炉火纯青的地步了,气息平稳有力,神态自然温和,一点儿也看不出假。
路将宁看了眼这基本款的袋装牛奶,提着它在麦望安眼前晃了晃:“这个要多少钱?”
“三十二。”麦望安没理由自己花钱,说起来路将宁虽和他共用一张脸,但到底感觉还是两个灵魂两个人,他不禁想着抠搜一点儿。
好似他的心里话能被人看穿一般,路将宁把无常往肩膀上托了托,语气玩味:“是你要求我现在去看奶奶的,我要是不去的话今天也就不会破费了,难道你就不能帮我用上吗?”
到底是面对十几岁的小孩子,还是披着属于自己皮囊的一个人,麦望安也不愧是那走过一世的人,头脑瞬间转得灵活,尚可持有效而不容置疑的理由切入他的话中。
“喂,是你之前发消息说来看我阿嫲的,那照你今天的说法,也是要提礼来看病人的吧?到时候你不还是要自己掏腰包买东西,你也没赚便宜。”
这话说得确实有理,路将宁自己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也没见得他面露羞色,仅是理所当然地点点头:“嗯,那么我开学给你。”
从没这般理直气壮地要别人还钱的麦望安突然体会到催促的快乐:“你别忘记就行。”
从路将宁进入阿嫲家大门,再到他撞见客厅里的父母,麦望安紧跟其身后,一刻也没落下观察着他的表情。但结果好像令他感到十分意外,路将宁在见到自家父母时所展现的表情与动作,全然是客人面对主人,亦或是两个陌生人互相客套的模样,察觉不出谁见过谁,谁又认识谁的样子,连微表情都难以看见,实在找不出奇怪的地方。若非要说哪里奇怪,大概就是路将宁本人的行为,着实有点儿与他这个年龄段能表现出的样子不相吻合。
由此麦望安可以确认,路将宁现在的父母大概不是自己的父母,所以阿嫲上次开家长会才没有认出坐在身旁的给路将宁开会的女人。
其实这点儿他应该早就可以猜到的,像路将宁这样的学渣,还能每天如此猖狂,换作是他这样看重学业的母亲,必然不会让他持续性的嚣张下去,定是要找准时机横插一手的。
眼看还有几日过年,阿嫲这一病,家中也没备下食物,空荡荡的冰箱压根就没法招待客人。作为客人,又是个孩子,阿嫲收下路将宁的心意与礼物后,定是要留人在家吃饭的。
所以父亲提议订饭桌,一家人连带着拒绝多次也未成功的路将宁一起前往镇上的饭店。
“瞧瞧你这孩子,和乖乖似的,一点儿也不胖,看着就好没力气,想吃什么就多吃。”
路将宁和麦望安分别坐在阿嫲身旁,方便老人总爱给晚辈碗内夹菜。饭桌上,所有人中数着阿嫲的话最多,而路将宁又是客,理应不能怠慢人家,祖孙两人也就多聊了会儿天。
麦望安挑着鱼刺,抽空向那边瞟去。路将宁气定神闲地陪阿嫲说说笑笑,他声音不大,也不会扰乱别人闲聊,就好像在场的人只有阿嫲一样。他一点儿也不像是五年级的孩子。
母亲在旁边也这样和父亲说。
霎时间,麦望安突然羡慕这样从容大方的路将宁。这是他上一世想过的模样,他渴望变成这样的人,而非固化在一个软壳子里,没有主见地听从别人而失去自我灵魂的书呆子。
“我看这孩子以后会很有出息,瞧这说话一套是一套的样子。”母亲笑着说道,又向路将宁问出心中关心的事情,“今年考试考得怎么样啊?”
麦望安不舒服地抬眸,眼中明摆地流露出对母亲问的这个问题感到不合时宜的坏情绪。
路将宁倒没觉得有问题,大概是逢年过节亲朋好友聚在一起,都喜欢对家中孩子问这种问题,他也适应并且习惯了,以至于表现得过于自然,话语中还掺杂着一丝调皮:“我在学习方面脑子一直不开窍,要说考得怎么样,今天这张饭桌旁可是坐着班里的两个第一呢。”
不需多加解释,弹指之间母亲就已知晓。
大人终究是大人,历尽千帆,懂得的事理也就多,当然不可能会拂了孩子的面子,母亲也就呆怔两秒,随即笑道:“你们小学生,做两套卷子,得个一百分,这也说不上如何如何的优秀,这种事情若想见分晓,只能上到高中才能决定学习到底好不好。再说了,将宁这孩子口才好,讨人喜欢,上哪儿吃不开?上哪儿都吃得开。”随后母亲睨了默默不语的麦望安一眼,“哪像我家的这根木头,不会说不会笑,以后入社会之后啊,保准吃亏又上当。”
又来。麦望安低头扒拉着碗里的饭,在外人面前贬低自己的话,他已听过不下十遍了。
“你们不是好朋友吗?”坐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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