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没等麦望安抱怨,路将宁率先开口圆场,“麦望安没您说得那样木讷又走不出场,他在学校还是蛮招人喜欢的,想和他做朋友的人不止我一个。其实他在学校也是能说会道的,现在不说话是因为长辈在。若是你们做家长的彼此交流沟通,我们小孩子再插嘴说说闹闹,那岂不是太没有礼貌了吗?”
阿嫲意味深长地望向夫妻二人,父亲接收到老母亲的眼神,瞬间轻轻拍了拍桌子,嘱咐大家大人小孩儿不要再多说,趁热吃好喝好。
麦望安咬着筷子,躲开阿嫲的阻挡,偷偷看向另一面已恢复吃饭状态的路将宁。然而像是知道他会这样做一样,路将宁在他看来的瞬间就瞄了过去,眼神中没有话中说的那样对他有欣赏,平平淡淡,一尘不染,完全没有任何情绪装在其中。
只一眼,路将宁就移走了视线。
麦望安有些失望地戳着碗里的菜,他就知道路将宁说的都是些客套话,自己也没他说得那样好,他的话根本就是为了堵住母亲的嘴。
饭后,阿嫲想让父亲载着路将宁继续回家里面做客,路将宁以家中有事这种烂大街的理由委婉地拒绝了阿嫲的邀请。他也没有让父亲费时间开车载他回家,只身一人朝东走去。
回到家,甚至是面对着阿嫲,麦望安就听见父亲在责备母亲,说她让小孩子看笑话。
“你以后少在外面说孩子的不好,你成天打压他,对他有什么好处?他要是知道上进的话自己就去学了,你别每天恨不得吊在他的身后,对他催三撵四,男孩子该放养就放养。”
母亲也不甘被这样教训,瞪大双眼,抬手就是狠狠地拍了男人的胳膊一巴掌:“这么大的小孩儿,我不管着他让他以后长歪了?你又有什么资格说我的教育方式,从他生下来,又丢给咱妈这些年,你在外面对他嘘寒问暖过几次?你这个当爹的简直就不靠谱!有些话我不会听你的,你少给我支招,你都不像个爹!”
男人摆摆手,朝一边挪了两步,一脸的不耐烦:“得了得了,我不想跟你说这些话。”
母亲气得又踹他一脚:“滚一边儿去。”
父母的交流被麦望安一字不落地听到耳朵里,他心中五味杂陈。小时候的他也会觉得母亲说得没错,像他这样的幼苗就要多关照。可现在他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他这个二十多岁的灵魂虽然没有真真正正地学过什么,但书上的知识他还是记得的。
犹记得当时学过一篇文言文,名字叫做郭橐驼种树,结合得想想,父亲有些话也并非没有道理,他不应该被长久地捏在手心里,他应该顺应本性,去四处闯,哪怕磕伤了呢?
但不可否认的是,父母都是爱着他的。
再往下想只会觉得心累,麦望安转头,却发现阿嫲已不在车内,她老人家早已进了屋。
父母的回家应该是让这个年更喜庆的,只是由于阿嫲生病这一遭,所有年货都没有提前备好,家里有的东西少之又少,也就亲朋邻居在得知阿嫲住院回家后来探望时捎的鸡蛋牛奶能看过眼去,其他的家中一概都没有准备下。
除夕那天,父亲忙着在外贴对联,母亲从集市上少买回家一些东西,阿嫲在厨房里忙着收拾供品。当然,母亲也没忘记家里还有个小孩儿,她这么长时间没回家,也不知道麦望安究竟喜欢什么,就照着其他小男孩儿的爱好,从集市上顺手给他带回两盒摔炮。
要他还是个小孩子,现在已经拿着东西去街道上摔来摔去了,哪能这般慢吞地接过,然后一动不动地盯着手里的小玩具。说人长大了就变得没意思了,这也是个真理儿,起码麦望安现在觉得就是这样,他没兴趣玩这些东西。
不过他没有辜负母亲对他的好意,装作开开心心地接下,只说要等着晚上再拿出来摔。
等到晚上,他也没能像说得那样拿出来。
一通电话后,父亲被老板召回,为省车费,母亲自然也得跟着赶回。规定的上班时间是在大年初二,若是就在市内,也还能休息一两天,可路途遥远,他们必须明天就得出发。
阿嫲不舍得他们:“就不能缓一缓了?这年夜饭刚吃完就忙着往回赶啊,孩子也就才见着这一面,你们那老板就不能再通融通融?”
“妈啊,”父亲也很无奈,“本来年假是有一周的假期的,这不正赶上你生病,给老板请假了吗。我能吃完年夜饭再回去,还是老板人好还多给休了两天呢,要不然早回去了。”
母亲不喜欢父亲这种说话的腔调,像是怪怨老母亲生病一样,明目张胆地拿胳膊肘捣他一下,埋怨地瞥他一眼,提醒他好好说话。
阿嫲顿时神情复杂又多变,她局促不安地拧着手,目光慈爱地望向坐在沙发上面无表情听事情的麦望安,而后轻叹一声:“剩下的时间多陪陪孩子,这么长时间都没见,嘴上说着不想,估计心底想得很。明天早上就走?”
父亲故作轻松地向麦望安投来一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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