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摆摆手,轻笑地走入班门。
杨延年被他说得目瞪口呆:“……疯子。”
——
此时在班里专心研究英语题册的麦望安还不知道接下来与杨延年的交流会让他甘愿放弃一节宝贵的英语课,他会顶着被训的风险,利用这四十五分钟的时间观察杨延年。
杨延年回来的时候,他搁下笔,拿起的水杯还没有对准唇,余光就瞄见身边有人。
他扭头,熟人的到来没有让他感到一丝不适,不关来者何意,他都要先喝一口水。
麦望安的同桌还没回来,杨延年一屁股就坐在他身边,因为路将宁刚才的话,此时的杨延年手中没有任何辅助工具,她不管是否会被发现、被怀疑,一心只想要问清楚。
她压低声音,直接开门见山:“你和路将宁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俩真的谈了啊?”
猝不及防的发问让还未来得及下咽的麦望安喉咙一紧,顿时锁住水流,逼得他差点儿把嘴里的水喷溅出去。得亏他反应快,手及时捂住,这才避免挂满水渍的狼狈场面。
但喉咙里的水好像都被呛到眼里,霎那间眸子里浮起水光涟漪,他剧烈咳嗽着,毫不夸张地说,不止是眼睛里,那脸,那耳甚至那脖子,都接二连三地随之泛起了绯红。
他接过杨延年递来的纸巾,好不容易止住咳嗽,可一回想,喉间的积水蓦然间好像又增多了起来:“……路将宁跟你说的?”
“那要不然呢,”她问,“我猜的?”
麦望安难以置信且小心翼翼:“他为什么要跟你说这个,你不会跟他表白了吧?”
“麦望安你是不是神经病!”
杨延年的嗓音突然拔高,还好课间的教室一直处于乱哄哄的状态,但依旧惊得左邻右舍那些在位的同学转头像这边打探情况。
麦望安也被她吓一跳,一边作嘘安抚一边心想她与路将宁不愧是邻居,被炸毛时的脾气不说是从一个模子刻的,但也极相仿。
“总之你们这段关系我不承认,你们最好的关系顶多只能是好朋友,旁的我不认。”
她这段话说得有极大的置气成分,麦望安盯着她的眼神中有藏不住的莫名其妙,在没有合适的理由之前,他十分不能理解且觉得杨延年这棒打鸳鸯的行为又特别的招笑。
于是他调侃:“路将宁认你做妈了?”
杨延年被这骇人的说辞给吓到,刚要厉声反驳,转念一想,又觉得哪里不妥,最后直接拿腔作势:“我也算是他的缔造者。”
欲要看戏的麦望安一愣,他满头雾水。
“准确来说确实是你创造了他,给了他一个实实在在的大脑,但他能够借助你的躯体来到这个世界上,也不乏有我的功劳。”
也就一瞬间的事情,杨延年那边的话于唇边戛然而止,麦望安这边直接踉跄站立。
他瞪大双眼,恨不得将杨延年里里外外看个透彻,他的视线几乎是死死地粘在对方的身上,透过这张已然熟悉的面孔,试图再次窥探其底下是否还藏着让他更熟的灵魂。
喉咙里发出的音节都被颤抖的牙齿与软唇碾碎,他说出的话也起伏不定:“恙?”
“Suprise!”杨延年庆祝地拍拍手。
“你不是——那魇窟——呃……”麦望安已经要语无伦次,他不敢相信站在他面前的女生,或是说与他同学多日的同桌,竟然就是引领他来这个世界,完善路将宁的恙!
杨延年看得出他的惊然,抬手下压,示意他不要大惊小怪,并让他坐下好好讲话。
麦望安小心翼翼地回到位置上,目不斜视地丈量着杨延年。他半信半疑,可越看越认为杨延年与恙没有分毫关系,若非要把两人牵扯在一块儿,那就只有声音相仿了……
对了,他忽而想起,怪不得开学那天与杨延年初见时,他觉得这道声音很是耳熟。
“我知道你有很多问题想问我,只是可惜时间不太够用了。”杨延年抬头看向黑板上的钟表,还有两分钟就上课了,而英语老师已经在讲台上忙碌地捯饬着她的课件,麦望安同桌的身影也从室外大步流星地走来,“先好好听课吧,下课找你。”
麦望安的视线一路尾随她回到原位,他已经没有心思再来好好听一节英语课,如今的他满脑子都是恙,譬如恙为什么会化为人形,顶着一个新名字来到这里上学;她的离开会让魇窟发生什么变化;亦或到底是什么样的事情才必须值得她来到路将宁的身旁。
他一概不知,全都积攒在肚子里。
除此之外,他还担心着另一件事情,那就是学校中宿纯然的存在。
恙是魇鬼,以恙的身份是绝对不能出现在宿纯然这种驱魇师面前的。若是以前,麦望安可以保证宿纯然绝对不会伤害,可现在宿纯然的蓦然出现让麦望安对靠近对方敲响了退堂鼓,连他都受影响,何况是顶着这敏感身份的杨延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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