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情说来也搞笑。自麦望安略施蛮力把路将宁的军训服抢到手后,路将宁就被迫穿上比之前大两码的衣服。肥大的裤子不合腰,必须要借助外部的力量,路将宁手里既没有裤腰带,那就得去学校里面买,无奈学校超市因为最近军训的事情停止开门营业。
这种情况下,有腰带的学生大都在为自己的军训裤子着想,毕竟谁也不想在训练期间露屁股蛋儿,没有点外卖的路将宁只好选择一个长绳代替裤腰带,在腰部周围打死结。
意外没有出现在训练期间,庆幸也没有出现在训练期间,而是发生在厕所门口。
军训场地位于西部操场区域,与教学楼离着两个篮球场,位置稍远,学生们去厕所一般都选择憋着鼻子去操场北部的茅厕。那天两个班正好同时休息,想上厕所的麦望安没有放过坐在阴凉处打瞌睡的人,偷溜到路将宁的身后,拽着他的胳膊就把人往北面的茅厕里带,他就那样浑浑噩噩地走了过去,陪着麦望安进入厕所,又退了出来。
或许他是真的累了,累得已经没有意识到裤腰上的绳子系错了地方。路将宁那日穿的短袖下摆耷拉着几根类似于麻花绳的长绳子装饰,与当前裤腰带的料子摸起来不说相仿,简直可称为一模一样,他就那么稀里糊涂地交叉位置,放下手,吊着裤子往外走。
也就是人刚走到茅厕出口的瞬间,他的裤腰上未被牵线的腰带的另一端气恼到化成一根面条,从他腰间的裤袢中滑溜地朝另一侧跑去,直至腰带离开裤子,裤子离开细腰。
麦望安就紧跟在他后面,见状,不由自主地目瞪口呆,而后紧急给他把裤子兜起!
所幸路将宁嫌弃裤子太肥,里面套着一层短裤,而周围人不多,也不至于被笑话。
如今这件事情再一回想,明明发生在路将宁的身上,尴尬的人却好像就是他一样。
——
当晚讲座的主题为最常见的感恩父母。
起初,因为好奇与期待,在座的学生们无一不挺直腰板,聚精会神地倾听,目光如炬般观望着台上教官以及主持人的身影。
可随着高月西斜,时间逐渐流逝在无意义的说教与鸡汤中,学生的眼光就像天上越来越暗淡的群星,窃窃私语从最开始的稀疏,到后来愈发不掩盖的稠密,台上台下渐趋割裂。
苦练一天的麦望安也逃不过打盹,他的手臂交错抱在胸前,抵在腿上,头却因为没有支撑点而慢慢地下垂。
这几日的操练说起来还是重复初中那一套罢了,不难,但架不住教官总想着法子折腾所有学生。饭点比其他班级晚一些也就算了,最起码有饭吃,午休或者是晚休后不久的突击检查着实让人吃不消,梦里惊魂似的被哨子吵醒,足以让人留下后遗症。
平时的麦望安不会像今日这般疲倦,他本就是一个觉少的人,只不过马上临近汇演,又加上最近的训练加强,偶尔觉也睡不好,饭也吃不香,外加上主持人开口便是一顿情感输出,配上合适的催情音乐,台上的声音过于催眠,致使他不得不眯眼享受着。
“路将宁都睡起来了,你还睡!”杨延年坐在他身边观摩,“你俩越来越像了。”
麦望安仰面,左右扭动着,好舒展一会儿发酸僵硬的颈部:“五年级就玩儿呢。”
杨延年若有所思:“这可是好几年的友谊。那你除了他就没有其他朋友在这儿?”
“大概……”麦望安挺身远眺,视线缓缓扫过众人黑压压的头颅,“没有了吧。”
杨延年的话让他想到了沈从意,好像从沈从意转校,他就再也没有见过对方,连联系都联系不到的人,想要见面又谈何容易。
犹记得沈从意说的话,就像几座绵延起伏的高山,横亘在他的脑海之中。
分开的那几晚,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沈从意的话在他的大脑中好像是翻炒青菜一样,被他思来想去,想得焦头烂额。后来,他虽知道他有充分的理由把自己的行为合理化,不过他会站在沈从意的位置上思考,去认真对待,却发现他那段时候对路将宁偏心毋庸置疑。
他从没有过拿谁当最好的朋友,所有事物在他这里都没有最高级之分,这样的性格应该是延续了之前的老样子。之前的他就是活得淡而小心,谁对他好谁就好,不存在特别好或者是顶尖好,他的朋友就是好朋友。
现在想想,他有这种想法,或许是因为当时与他交心的朋友,只有沈从意一人吧。
所以他会想,他现在那样的做法,是不是另一种时空意义里的,对沈从意的背叛?
“你人这么好,朋友肯定不少。”无知的杨延年还在戳他心窝子,“你的其他朋友都去哪里上学了?隔壁的一中,或市里?”
麦望安目光如晦,惨淡地笑着摇摇头。
他连沈从意转去哪所学校都不了解,何谈沈从意又会去哪所高中就读呢。
杨延年穷追不舍:“就没有联系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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