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
近乡情更怯,数年未见,江怀乐怔在门口,一时间竟不敢进门。
女子和记忆中的模样比起来,眉眼长开了许多,少了几分娇俏,多了几分成熟。
“傻站那儿干嘛,还不快进来。”江颜含着笑,声音却难掩哽咽。
“……嗯。”江怀乐挪至桌边,坐了下来。
姐弟二人对视许久,分别的数年时光流淌而过,两人有无数的话想说,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姐姐……”
“怀乐……”
忽然,两人同时开口,在看见对方启唇的瞬间又同时停住。
蓦地,江颜笑出了声:“几年没见,怀乐是要和姐姐生分了么?”
江怀乐立刻摇头:“不是,姐姐,我只是……”
——我只是想问问,你这些年,过得好不好。但我不敢问。
江颜像是小时候那样轻轻拍了拍江怀乐的手背:“姐姐明白。哎,我印象里你还是那个初出茅庐的小少年呢,一转眼都这么高了。这些年你一个人在临陶……过得如何?”
江怀乐还没答话,江颜先叹了口气:“……当年我和母亲还在,父亲都那般偏心,我们离开后你又怎可能过得舒心?那林盈既有了孩子,又怎可能不争?”
江怀乐喉结滚动:“没事的,姐姐,都过去了。”
江颜提及从前,不由自主地带上些愤恨:“我和母亲来了京城,那女人没了正妻在头上压着,怕是更加嚣张。父亲一颗心早就扑在林盈身上,早将当年求娶母亲时发下的誓言忘得一干二净,林盈说什么便是什么,想来也不会站在你这边。”
谈论间,姐弟两刚见面时的隔膜已无声消散,江颜眸光流转:“你如今来了京城也好。当初我在临陶不懂,还是人人皆如父亲一般将白发视作不祥,到了京城才知道,这世间千奇百怪,只是发色与常人不同,根本算不得什么大事。上回我听闻,有人送了只白色的鸟儿给京兆府尹,府尹收下后还称其为祥瑞呢。”
她瞧着江怀乐束起的白发,叹道:“至少你在京城,可以堂堂正正地走在大街上,再不用怕被人忌惮。”
江怀乐心有所感的点了点头。
江颜的秀丽眉眼舒展不久,又皱了起来:“不仅如此,江怀杨中举的事情我也听说了,如今临陶怕不是林盈和她儿子当家了。你若还在临陶,不知还要吃多少苦头。”
江怀乐闻言,沉默半晌,下定决心道:“姐姐,我不想瞒你。这些年我确实如履薄冰,但是……任凭江怀杨如何出息,林盈也无法再得意了。”
“嗯?这是为何?”
江怀乐淡然道:“她死了。”
“她死了……”江颜以为自己听岔了,反应过来后刚想问出了何事,突然瞧见弟弟的包含话语的双眸,刹那间明白了:“怀乐,莫非是你……?”
江怀乐在姐姐震惊的目光中,点了点头。
江颜猛地起身,忙不迭地将屋门关紧,她秀眉紧锁,双目中充斥着担忧:“怀乐,你太大胆了。”
江怀乐抿唇:“放心,不会有人知道的。此事若不是有贵人相助,我亦不敢踏出这一步。”
“贵人?是谁?”
江家在临陶怎么说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家,哪位贵人肯冒着掉脑袋的风险帮忙?
“他也不是平白无故帮我。我……我救了他,他以此作为报答。”江怀乐一带而过:“姐姐,此番上京前我想通了,一味隐忍并不能换得平安,抓住时机,让恶人怕你、惧你,才是正理。你们走后,我一直忍耐退让,但父亲并未因此改变对我的态度,江怀杨中举后,林盈甚至设计下毒谋害我。我若不反击,怕是没法活到来京城见你。”
“什么?!那女人居然想要你的性命?!”江颜本来还在忧心,听到此处霍然而起:“她怎么敢?!”
江怀乐瞥了眼门外,赶紧拉着江颜坐下:“姐姐莫气,她并未得逞,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江颜知晓林盈之死与弟弟有关后,心中百转千回,一会儿担心事发弟弟难以脱身,一会儿又恨自己来了京城,没法护弟弟周全,让他不得已出此下策。但听得此事是因林盈先下毒害人后,所有的担忧都抛到了九霄云外,脑海中只剩下一个想法——贱人死得好!
若是她仍在临陶得知此事,必然也会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江怀乐给江颜顺气:“我长大了,姐姐,你信我。没有人会发现,也没有人会怀疑。”
江颜抬眸,眼前的弟弟面如冠玉,眉清目朗,她第一次清楚地意识到,那个跟在自己身后跑的俊俏少年,已然长大成人。
江怀乐不愿再多谈林盈之死,转移话题道:“不说我了,姐姐你呢?仇家……对你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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