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姑娘的目光,海浪一样的曲线,一层套着一层,一直延伸到天边。山群慢慢地失去了色彩。极目望去,那里的山脉依旧连绵,却是完全的苍白,失去了色彩。更有甚者,只可见绵延的曲线在天际留下印记,其他的部分俨然和天地相溶。
“小姐,”容嬷嬷踏着碎步奔向李娜炅,小臂上挂着一条厚绒云肩,焦急、关切地问道:“怎的一个人跑到这里来了?”
掷地有声的雨滴斜跨过护栏,敲湿了李娜炅的手背与指甲。
李娜炅侧过头,湿透的鬓发妥帖地粘到脸颊上,蜿蜒到她的嘴角。
“奶娘,”李娜炅看见这个迈着小步子急匆匆赶来的妇人,高兴地唤道。
容喜久从衣襟里掏出手帕,微微地踮脚,认真地擦拭李娜炅的头发与面颊。
“傻笑什么。”容喜久本有些生气,教训的话早在心里过了几遍,可看见面前欠着身子傻笑的姑娘,又控制不住自己向上勾的嘴角。
擦去了雨水,容喜久给李娜炅披上云肩。
抬眼看向李娜炅,她面颧下仍是挂着两个小小的酒窝,眼睛不肯从容喜久身上离开。
一阵忙碌过后,容喜久的目光终于也撞上了那对异色的瞳仁。风吹鼓衣襟猎猎作响的声音,树林摇晃撞击的浪涛声,雨点敲击连廊瓦顶的鼓点,这一刻错杂交集。容喜久自己也不清楚刚才自己的心跳是不是漏了一拍。
李娜炅拉起容喜久的手,说:“奶娘,你看这山,这雨。还是和从前一样。”
容喜久顺着李娜炅的目光看去,雨滴没有方向,在空中肆意纷飞。大雨裹挟着风穿过廊间,只一瞬间就到达了另一侧,奔向两人身后的山林。
“你也没变。”
容喜久撑起手中的油纸伞,说:“走吧,小姐。老爷在等着呢。”
“大会是在今天吗?”
“各路剑派的代表到了有一会儿了,”容喜久牵着李娜炅,一面走一面说:“我们寻遍了庄子没找着小姐你,老身就想着来讲武堂这里碰碰运气。”
“辛苦你们了。”看着自己的掌心不受控制而凝聚扭曲的剑意,李娜炅怨怼地说:“我就想试试这个让兄弟阋墙的东西究竟有什么魅力。”
容喜久没有再回答,只是默默地支撑着风中的伞。
~
沧海剑庄,议事堂。
今日沧海剑庄的议事堂,可谓是群贤毕至,少长咸集。大殿之上,或坐或立,南方剑派的个中好手几乎齐聚于此了。
这其中,淡然坐在这大殿的主位的中年男人,自然便是南方剑派的领袖、沧海剑庄庄主、“剑仙”李子瞻。
“诸位,李某自然也是明白此行的风险,”李子瞻沉声说:“剑骨已然和妖女沆瀣一气,犬子侥幸才捡了一条命回来。如今逸剑山态度不明,你我若是再执着于南北之争,只会让琉璃宫有机会将我们逐个击破。待到她入主中原,我等再无翻身的可能。”
“不知李诘与庄主约在哪里见面。”一人问道。
“‘剑狂’阁下特别嘱咐过我不可与他人提起约定的地点,此次会面仅我和他二人。”
“若是他设计于你,该如何是好。”
“飘渺门封山不出,心源寺不问世事。如今正是中原武林危急存亡之时,哪怕只有万分之一联合的几率,李某也誓要前去。”李子瞻凛然说道,“不论结局如何,那皆是我的命数。”
“大公子游历在外,三公子如今负伤在床。李大侠如若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谁来主持大局,前辈还请三思。”此言一出,大殿之中反对的声音更是此起彼伏。
“这也是我这次邀请各位来峰林海的原因。”李子瞻目光环视一圈,最终落在了大殿的门外。
原本蓝色的远山,此刻在雨中显得发白。只有起伏的曲线,还是刀刻斧凿那样地清晰。
众人也循着李子瞻的目光望去。
一柄油纸伞的一角从大门的右边探头,伞明显朝着远山的方向倾斜。容喜久先入了画,她的右手颤巍巍地支撑着纸伞。尽管看起来艰难,纸伞却在疯乱的雨阵中岿然不动。
再入画的是体态纤柔的姑娘,她一手抓着容喜久的臂膀,另一只手搂在腰间。正是李娜炅。
李娜炅支撑着容喜久,穿过廊间阵风,两人终于迈入大殿。
容喜久收起纸伞,捋了捋被风吹到眼前的发丝。李娜炅绕到另一侧,轻轻地替她掸去衣裳上的水珠。
“老爷,小姐到了。”容喜久毕恭毕敬地说。
“辛苦了,容妈妈。”李子瞻点点头,目光流转看向一旁用衣袖替容喜久擦去脸上雨珠的李娜炅,慈爱地说道:“第一次向大家介绍,这是我家的小女儿,李娜炅。”
李娜炅在众人的瞩目下抬起脸来,那是一对异色双瞳。
在目光触及那对瞳仁的同时
喜欢事业女和镶边男请大家收藏:(m.mingyutales.com)事业女和镶边男明隅传奇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