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润之的父亲一出生就患有轻微脑瘫,导致说话口齿不清,走起路来一瘸一拐。
小的时候被顽皮的孩童追逐欺负,是苏禾的父亲救了他。一来二去,二人便成了好朋友。
苏父中年时,因苏母嫌弃其家境贫寒与他人私奔,于是带着满腔愤恨入去温州做起了皮革生意。
赶上了九十年代的好时机,从此发家致富也成了大家口中的“暴发户”。而方父却因为身体原因一直在小镇坚守,把茶馆继承传递了下去。
都说人有钱会变,但苏父同方父的情谊不变。苏父每年招待客户游江南,必回乌镇老家,同苏禾带着大包小包的礼物,领着客户去半盏浮生喝茶。
镇上的人羡慕但不理解,私下里议论纷纷——
“那方老瘸到底有什么本事?能够吊得这么长情的人?”
但人都有趋炎附势,唯利是图的本性,所以当着方老的面,他们便又是一幅嘴脸。
每年苏父要回乌镇的前期,半盏浮生的门槛都会被踏破,一堆人提着礼物恳求方老。
“让客户来我馆里吃饭呗…”
“让他们来我家住宿呗…”
“他们消费了,我分你一半呗…”
方老只会笑着拒绝。
这群人就会立马指责方老吃独食,各种难听的话接踵而至。
江槐通过邻居们茶余饭后七嘴八舌的议论,已经把这两人的履历大致了解一遍。
但她也不曾上心,当个耳旁风,吹了也就过了。
温浔迟迟都没有回复。
她平时可是手机不离手的人形秒回机,这可不像她的风格。
江槐连忙在门口挂上“老板外出,美梦滞后”的牌子,去浔烟阁找温浔。
江槐还没到正门口,隔着老远,就看到一个失落的女人趴在桌子上发呆,哪怕有租客过来,她也没了往日那般热情耀眼的精气神。
“你怎么了?”江槐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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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小时前,温浔正在帮游客办理入住,突然那张朝思暮想的脸出现在自己眼前。
“你是…”
“加了你微信,没回复。”
苏禾脖子上挂着佳能的相机,带着墨镜遮住了泪痕,焦灼地出现在她的店里。
温浔赶紧转头对房客说,“我今儿生理期,行李就不帮您提上去了可以吗?”
那行李箱很小,一个成年的女性都可以轻易搬动,更别说一个健壮的男人。
温浔此时是兴喜的,就像一个得了糖果的孩子,她努力压制住自己的情绪,但是那种少女怀春之色,还是从她全身的每个细节散发出来。
例如眼角苍笑的纹路,例如拽紧了袖口的手。
“你咋回事,不是说好了帮我提上去吗?”
那个男房客在发火,有点要大闹一场的意思。
突然只听木制柜台上一声巨响,苏禾拍了两张票子在桌上,“您自己提一下吧,这两百当作辛苦费。”
温浔的民宿也就两百一晚上,这下不成了白住吗?
那客人收敛了神色,立马点头哈腰,三两下就离开了。
走到楼梯口的时候,嘴里还在嘟囔,“不就有两个臭钱?怎么,还在美女面前装上了。”
那语气里包含着嫉妒和无能为力。
在外人眼里,这的确像是富豪一掷千金,害怕娇弱女子受一点委屈的美事,但温浔在这冷峻的表面之下,似乎感受到了隐忍的怒气。
他等那客人走后,小心翼翼地对苏禾说,“谢谢啊,其实我退他五十就可以了。”
“东西在哪?”苏禾完全没回答她的话,那双眼隐藏在墨镜下面,让人看不清神色。
“在房里,我去拿。”温浔激动的情绪被苏禾的冷言浇灭了大半,说要低垂着脑袋往房间走。
她出来的时候,苏禾摘掉了墨镜。
她把盒子小心翼翼地递给苏禾。
苏禾打开那盒子,里面是一张黑白照片,一男一女抱着一个孩子。
还有一张被铁锈污染的字条,字迹扭曲模糊,带着岁月的痕迹。
“妈妈,你回来好吗?”
盒子的表面被温浔清理得一干二净,还贴了个少女心的蝴蝶结。
苏禾紧了紧鼻头,戴上了墨镜。那种感觉就像你原本想落荒而逃,可又无处藏身。
“本来江槐说要扔了,但是我看是你的东西所以才…”
“这盒子生锈了,盖子本来打不开,你为什么打开了?”
苏禾有点质问的语气。
“我怕是你的贵重东西,这才…”
“以后不用多管闲事。”
温浔被他怼得想哭,真是个没有教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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