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画展示区,一幅幅书画作品陈列其中,琳琅满目。书法作品笔锋刚劲有力,有的如蛟龙出海,有的似行云流水,或飘逸灵动,或古朴厚重,尽显书法的魅力;画作则栩栩如生,山水之间仿若有云雾缭绕,花鸟虫鱼仿若能跃然纸上,让人仿佛置身于画境之中。宾客们漫步其间,细细欣赏着这些佳作,赞叹声此起彼伏。
暮色初临时,林桐登上临时搭建的木台。热浪裹挟着蝉鸣掠过耳畔,台下数百双眼睛在灯笼光晕里闪烁,有人摇着扇子若有所思,有人用帕子擦拭额角的汗珠。她望着台下的人群,素白裙摆被晚风掀起又落下,沾了些许晒了整日的青石板热气。
“今日承蒙诸位大人、先生不弃,屈尊前来,实乃私塾之幸。古语有云‘温故而知新’,我等所行新学之道,不过是在先人智慧的根基上,尝试推开一扇小窗,盼能引入些新的清风罢了。”她的声音混着远处传来的更鼓声,清亮而坚定,“今日诸位所见,皆是孩子们平日里勤学所得,不过是些萤火微光,难登大雅之堂。但我相信,若能让更多学子安心向学,积少成多,聚沙成塔,或许也能汇聚成照亮一方的光亮。还望列位大人、先生不吝赐教,多多指正,助我们把这私塾越办越好。”
话音落下,老槐树上栖息的乌鸦突然发出长鸣,惊起满树被晒得卷曲的叶子。那些枯叶打着旋儿落在发烫的地面,却掩不住台下此起彼伏的掌声。有孩童蹦跳着将采来的野花抛向舞台,沾着露水的花瓣掠过林桐鬓边的白菊,在灯笼映照下,宛如一场盛夏里的星雨。
“好!好!”留山羊胡的陈老拄着枣木拐杖,颤巍巍挤到台前。他浑浊的眼睛泛起泪光,“老朽先前总觉着女子教书不合体统,今日看孩子们投壶、辩论的神采,方知你所言不虚,是我迂腐了。这新学之法,确有其精妙之处,明日就送孙儿来入学!我等愿为新学的推广,略尽绵薄之力。”
绯袍李知州摇着竹扇大步上前,腰间玉带扣撞出清脆声响。他抬手示意众人安静,声如洪钟响彻庭院:“诸位可知?方才孩童投壶用的数学算法,竟与工部造桥之术殊途同归!此等寓教于乐的法子若能推行,何愁朝堂无栋梁?”说罢朝林桐郑重一揖,惊得林桐连忙福身回礼。
林桐眼眶发烫,裙裾扫过带着日头余温的石板。蝉鸣声里,她忽然想起退学风波中那些焦灼的日夜。而此刻,欢呼浪潮般涌来,将过往的委屈尽数冲散。她悄悄抹了把眼角,却发现身旁不知何时站满了学生,幼童们举着野花,年长些的学子捧着自制的算术器具,满是期待地望着她。
这场轰动四乡的文会后,私塾门槛几乎被踏破。林桐将写满批注的《新学章程》铺在案头,与夫子们彻夜长谈。他们在晒谷场支起天象台,有学子观测星象时发现古星图偏差,兴奋得围着浑天仪又跳又叫;在菜园草庐里,老农手把手教嫁接,女孩子们清脆的口诀声混着菜畦蛙鸣,成了私塾独特的晨曲。有次暴雨突至,正在讲《齐民要术》的周夫子索性带着学生冲进雨幕,手把手教他们辨识积水走向,泥水溅满裤脚,却浇不灭孩子们眼中的求知光芒。
当第一批学子带着自制的日晷、草药图鉴奔赴各地时,林桐收到了二十余封书院邀约。她亲自挑选课业精熟的夫子组成讲学团,临行前细细检查每个人的行囊,除了书卷,还特意装着学生们绘制的《农事百图》、改良过的农具模型。讲学团所到之处,引发阵阵轰动。在白鹿书院,一位老夫子摸着学生改良的水车模型,手都在微微颤抖:“原来圣贤书不是死物,竟能这般盘活!”消息传回,私塾师生们欢呼雀跃,将院子里的灯笼都换上了喜庆的红绸。
随着私塾声名远扬,前来求学的人络绎不绝,檐下的报名簿越积越厚。林桐特意在东厢房设了“寒门学子斋”,灶间每日多添半缸糙米。有个背着柴火来求学的少年,起初连毛笔都握不稳,如今已能独立绘制水利图,还在州府的竞赛中拔得头筹;卖花姑娘出身的女学生,将药理知识编成朗朗上口的歌谣,不仅在学堂传唱,还随着商队传到了邻省。这些故事像蒲公英的种子,借着往来商贾之口,飘向了朝堂。甚至有外邦使者慕名而来,观摩学堂教学后,连连赞叹“东方智慧,妙不可言”。
盛夏的蝉鸣裹着槐花香涌进课堂,林桐立在讲堂窗下,瞧着学子们被汗水浸湿的发梢,还有比烈日更炽热的眼神。她伸手拂过老槐树皴裂的树皮,恍惚想起头回办学堂时,这树上刚抽出的嫩芽,被暴雨打得七零八落,如今倒长成能遮荫的枝桠了。
铜铃突然在头顶乱晃,北静王水溶带着一身暑气闯进来,皂靴底还沾着河堤的泥点子。“又去看决口了?”林桐从竹篮里摸出块湿布,刚碰到他掌心的茧子,就被他攥住手腕。他变戏法似的掏出卷羊皮纸,边角还滴着水渍:“听你的主意,拿修堤工换流民的口粮,河里漂的木头都派上用场了!”两人挨着树根坐下,看孩子们举着竹片糊的风车疯跑,风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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