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若希怔怔地看着他,他就站在她面前,江风吹动着他的眼睫,他回头看向黑夜的某处,仿佛像那里投去了温柔的一瞥。
夜色将他眼中的温柔炽烈地融化了。
她大概永远不会忘记那个晚上,她喜欢的少年站在她面前,对她说,“江栀言没有对不起任何人,只是,我不愿让她心里有一点不安。”
原来是这样。
特意向她解释一番,只是为了不让她误会。
他对她,就像对其他的女生一样,永远这样泾渭分明。他转身离开,这场青涩懵懂又诚挚的青春暗恋,在咸湿冰冷的雨水中,在他逐渐模糊的背影中,结束了。
李若希过了好几天才慢慢从酸涩的阴影里走出来。说实话,她不讨厌江栀言,江栀言身上并没有让她讨厌的特质,如果不是因为林翀,她应该有可能和她成为朋友。
“西瓜,她们说的人,就是你们班何老师吧?”
有人见李若希在走神,喊了她一声。
“什么啊?”李若希回神问。
“这个啊。”那个女生把手机转过来递到她眼前,“刚刚我们在说这个订婚宴,这女的就是何老师吧?虽然婚纱照把人拍得都变样了,不过看名字就没错啊,是吧?”
何老师订婚宴的邀请函链接被喜欢八卦的学生转发到好几个学生群里。江栀言刚回到出租屋,把从棉安老家带过来的几枚鸡蛋放到餐桌旁的小冰箱,天气更凉了,关冰箱门的时候她下意识紧了紧外套,口袋里的手机一直震个不停。
她拿出来看了一眼,是四班的小群里正在热火朝天地讨论什么。
她向上滑着屏幕,才看到二十分钟前分享到群里的一封订婚邀请函。
江栀言正在群里潜水看热闹时,还没来得及点开仔细看,林翀的电话打过来了。
“在干嘛呢?”
“刚回来。”
“外婆在棉安还好吗?”
“嗯,除了白头发比以前更多之外,人也变得唠叨了。其他都好。”
“你每个周末都回棉安看外婆,外婆能不好吗?”
林翀说完,再也不说了。江栀言听出了他有点儿不满的意思,耐心地等着,一手拿着电话,去厕所接了一壶水,端到沙发上坐下后,给茶几上的栀子花一股一股地浇着水。
等一壶水浇完,林翀那边才开口说:“下个周末呢?你还是去棉安吗?”
“是啊。”
手机里传来林翀的一声叹气,他正在上公交车,慵懒的人声混杂着报站的声音,嘀咕道,“江栀言,你这人怎么两面三刀啊。对外婆的心是海绵做的,对我的心就是石头做的吧?”
他找了个靠窗的座位坐下,继续不情愿地说:“周末都不陪我。”
“你还讲不讲理了,明明是你周末抽不出空来见我,又是博物馆志愿者,又是准备竞赛。就算我有时间,你也不能够来找我啊。”
“谁说的?”他的喉咙发出一声低笑,“只要你说想见我,我立马放下手里的所有事情,来找你。”
“你可放过我吧!”江栀言歪在沙发里,咯咯地笑着,几缕长发堆叠在肩头,她随意挑起一缕在指尖绕着,“你现在是学校的国宝级人物,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你的竞赛结果啊!你现在放下竞赛来见我,是想害我当全校的罪人吗?”
“你真是……”林翀笑着说,“就说些我不爱听的。敢不敢说句我想听的?”紧接着,林翀就用不同的腻歪语调示范,“‘翀哥我想你了’‘翀哥我喜欢你’……”
“你再说我挂电话了!”江栀言薄怒,在他看不见的地方脸颊都烫起来。
“好了好了不说了。”林翀不逗她了,手机换了一边,佯装叹气地说:“从今以后,我就如你所愿,天天准备竞赛,再也不来烦你,行不?”
江栀言没出声。
“不好?”他追问。
“我求之不得,你最好说到做到。”
“君子一言九鼎,不过,要是你先来招惹我呢?”
那怎么可能?
江栀言说:“做不到的是小狗。”
自那以后,林翀上学的态度好像变了个人。每天上课入定了似的埋头刷题,无论老师在讲什么,他都只是偶然抬头看一眼黑板,然后又低头做自己的。
不会在上课的时候感受到他注视的目光,江栀言一时间还有些不习惯。
就连下课了,他也仍然在看书,有时候在写卷子,江栀言手里转着一支2B铅笔,不小心笔从手里掉下去,滚到了林翀脚边。
“帮我捡一下。”
林翀头也没抬,弯腰捡起铅笔,放在她桌上,都没多看她一眼,又继续埋头刷题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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