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这段时间吃的每顿晚饭,早晚接送,买药打针建立起来的交情,何嘉黎还真不一定这样帮骆帆说话。
事已至此,他何嘉黎再不爱管闲事也要维护两句。
他没有回答骆帆的问题,不是不想回答,是对方没给时间思考,问完回房间去了,他甚至来不及看清那张脸上是怎样的一副表情。
没一会儿卫生间里传来放水声。
斟酌了许久,他挪步到卫生间门口:“你们这儿真的租不到房子吗?”
里面水声变小了一些:“怎么了?你想搬走?我可以帮你在学校附近找找看。”
何嘉黎后腰撑着洗漱台上,塌着肩,不去看透光的玻璃门:“不是,我是问你,怎么能一直在这儿住着,是这个房子很便宜吗?”
“你以为我和你差不多也外来的,这是我租的房子?……我有找你平摊过房租吗?”
何嘉黎有些惊讶,住进来这些天从来都没提过房租居然是因为这个人脸皮薄:“要平摊啊,我还以为学校说的补贴里包括了这个呢。”
水声模糊了沉默:“……不用平摊,这是我家,我的房子。”
这话何嘉黎就更不懂了:“什么意思?这个房子是卖给你的不是租给你的?”
里面的人将打湿的头发全部抚到脑后,抹了把脸:“这房子既不是卖给我的,也不是租给我的,这房子户主过世后就是我的,我在这儿长大,就是这里人。”
一天之中第二次让震惊到,何嘉黎张着嘴不解地看着玻璃门,又迅速收回目光。
他庆幸晚上自己是后洗澡的那一个,洗的时候对方已经睡了,这玻璃门似有若无,颇有种隔雾观花花更艳的感觉,真要是个人站面前,一身人皮加几个器官,还未必有这种口干舌燥的效果。
他颇有些不自在地挠了挠下巴,开口问道:“那你怎么跟他们都不同姓啊,他们都姓张啊。”
“谁跟你说他们都姓张的。”里面的声音有些莫名其妙。
“村口那大石头上不是张家屯吗?”何嘉黎理所当然地回道。
“那也不都姓张啊,也有外姓啊,不然同族通婚吗?”
何嘉黎想了想,哦了一声,“所以你们这儿入赘的孩子随父亲姓?”
“……我不是入赘,我是我妈改嫁跟着过来的。”
“……”
“他们现在都死了,这房子就归我了。”
“……”
何嘉黎已经不知道可以说些什么了,里面水流声哗啦啦流过他的脑子:“那你还挺有情怀,对这儿还挺有感情的哈,梧市毕业居然会回乡工作。”
水声停息,紧接着干毛巾在肌肤上摩擦,人影舒展开来,弯腰俯身,动作十分利落。
何嘉黎接着磕磕巴巴地说:“这……听起来……”
“吃绝户,是吗?”
里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何嘉黎没想到这个词,不过让对方这么一说是还怪像的。
可见这个人想过很多遍这件事了,要不就是听人说了些什么。
“村里人是因为这样才欺负你吗?”他好奇地问道。
“欺负我?”里面的人有些难以置信,套上衣的动作顿了顿。
“对呀,刚刚那个大婶不是看上这个房子吗?”
像是为了证明自己接下来这句话,卫生间的门猛地让拉开,骆帆穿着一件绿色短袖,纯白毛巾在湿答答的头发上胡乱地擦着。
他挑了挑眉,低头盯着不久前还“关照”过自己的人,嘴角的弧度藏都藏不住。
胸腔里传来低沉的笑声:“这房子有什么好看上的,又旧又破,她当然是看上我。”
何嘉黎极力抑制目光不偏不倚,可眼睛大概是让他头发上的水甩了进去,不住地眨巴。
他有些不自然地道:“看上你什么?”
对方浑然不觉羞耻,大大方方介绍自己:“我长得这么帅,工作又稳定,人还那么好,看上我不奇怪吧?”
何嘉黎偏过头,转身就朝外走:“你这个工作一般般吧,也就这里的人当块儿宝,人嘛,确实也还行,长得就……”
“长得怎么样?”
一条“大尾巴”从左肩扫到右肩,又从右肩扫到左肩,弄得耳朵痒痒的。
“你姐能看上吗?”
对方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 ,从卫生间跟到西厢房里,经不住一再的追问,何嘉黎抱着胳膊,以第一天进教室时那样的语气回复道 :“我没有姐姐,就算有,也不考虑外地人。”
说完想到什么,又多加了一句:“好看的外地人也不行。”
说完偷偷掀着眼皮看了一眼,不巧只看了一眼就没能移开。
对方正扁着一张嘴,忿忿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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