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钟前他借口胃疼才从聚餐里脱身出来,这还是从事摄影这些年来头一次在梧市进行拍摄,剧组聚餐时几个小演员非说要他尽什么地主之谊,一杯接一杯地过来敬他,可恶的酒桌文化使得何嘉黎最后让灌得有点多,人倒是没醉,但也不能开车回家了。
这会儿走在湖滨大道上,外套攥在手上,单穿着一件黑色卫衣也不觉得冷,也有喝了酒的缘故。
平日里这条路上人很多,从早到晚,一堆人挤在这里看日出日落,夏天还有来游泳的,听起来很浪漫,不过何嘉黎只觉得这地方应该每年都会淹死人,说不定也有来这儿自杀的。
一路上还遇到过几个行人,何嘉黎想应该是隔壁大学的学生,他不关心他们为什么在这个点散步湖边,他头痛得很。
正打算穿上外套,他忽然意识到手上还有一束花。
一般来说拍摄结束后演员们会收到来自剧组或粉丝的花,可他只是摄影师,以前二十多有小演员,同事送花就算了,现在三十多了——也有可能最近市场在流行大叔款吧。
刚刚饭桌上太过热闹,他没有注意到是谁给他塞了一束花,也懒得去猜,走到十字路口,顺手就将那束花扔进垃圾桶里——他实在受不了那花的味道。
这个点其实没几辆车路过,不过本地人都有的不受约束的天性没有在何嘉黎身上展现,而且绿灯来得很快,几乎是扔完花的那一刻就变灯,何嘉黎转身就走上斑马线。
或许是他辜负了一束花的现场报,刚走上斑马线没两步,就膝盖大腿连着钝痛,整个人飞了起来又重重落地,右手笔直地垫在脑袋下,他感觉身上很痛,很想翻身却动不了,只能静静地看着眼前漫出来一滩血。
何嘉黎觉得很困,索性闭了眼,不顾身旁的推搡和大叫,他觉得自己其实可以开口回答,甚至可以勉强坐起来讲述自己是谁,手机密码多少,电话该打给谁,可他闭上了眼,坚定地将肇事司机牵连进报应循环里。
过了不知道多久,久到何嘉黎怀疑黑夜中的冷风简直要把他吹得凉透了,耳边隐约出现一阵鸣笛,辨不清方位,只是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
何嘉黎又开始感觉到痛了。
再次睁开眼是在医院病房里,几乎是他一睁眼就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醒了!诶,他醒了!”一道模糊的身影唰地一下站起来,转身的动作带着塑胶凳子翻倒。
那人走了没两步又回过身来,何嘉黎看着他朝自己压过来,手臂横在眼前。
费了些力气抬头去看,对方正在不停按着床头铃。
回过头来,正对上一双焦急的眼睛:“你怎么样啊?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看着何嘉黎一言不发,眉头紧皱的样子,林予霖心里一咯噔,“啊?你说话啊?”
“吵死了,林予霖”,躺着的人声音沙哑,艰难地吐出这几个字来,伸出手轻轻捏住站着那个人的袖子,“没事不要按铃”。
话刚说完,病房门就被推开,护士朝里看了一眼:“病人刚醒,是这样的,不用担心,也别总是按铃占医护资源。”
冷淡的语调和微翻的白眼无法被口罩遮住,她说完就退了出去,门微微掩着。
病房外传来一阵嘀嘀咕咕的声音:“真是,隔一段就按铃,我刚刚进去都想骂人了,医生都说了生命体征稳定,就这两天醒,有什么好惊讶的啊。”
“哎呀,体谅一下了,看得出来那两个帅哥感情很好了。”
……声音渐渐走远,林予霖起身关上病房门,又扶起塑胶凳子,像什么都没发生过那样安然坐下,自顾自地掏出手机来。
何嘉黎偏头看向窗外,阳光打在他的脸上,衬得愈加苍白,病房里一阵诡异的寂静。
正准备开口解释,林予霖却先他一步,破口大骂:“何嘉黎,你三十好几了,不是寻死觅活的年纪了,没被撞死是不是觉得自己特命大啊?”
“不是,”何嘉黎气息微弱,“真是意外,你又不是不知道梧市的交通管理就那样,绿灯过斑马线也有风险,没走两步就让撞了,真不是故意让你们担心的。”
病床上的人头一次主动解释,嗓子跟拉锯似的难听,虽然他的解释毫无说服力,但架不住林予霖总是心太软。
不过嘴该硬还是硬的:“我可不担心你,你怎么样都我都管不着,留着这些话跟家里两个老的说吧。”
何嘉黎很想问问他,自己被撞得严不严重,有多少人知道,但身上太难受了,哪里都动弹不得,清醒几十秒又是一副混沌样子。
过了好一会儿林予霖没听见声响,抬头去看,发现人闭着眼仿佛没有呼吸,吓得又出去找护士,这次是真的让骂了一顿。
护士指着显示心率的仪器:“病人刚醒是这样的,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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