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布卡赫赫事后经常用喙尖反复整理女儿凌乱的飞羽,力道比平日轻柔许多。白帝则改变了捕猎路线,专门擒回羽翼完好的白腰雨燕——这些鸟类的飞羽富含角蛋白,能加速受损羽毛修复。
断崖上的豁口处也不知何时多了几丛枯枝,那是父母连夜衔来的简易护栏。
而值得一提的是,当正羽长成时,海东青族群新添的四只雏鸟也渐渐能分辨出明显的外貌特征。
让风青颇为满意的是,即便还未完全成型,但她的羽色却是明晃晃的白色。风青凭借自己前世的知识知道,幼鸟完成首次换羽(稚羽换为亚成羽)后,羽毛颜色和斑纹都会逐渐接近成鸟,只是要更加斑驳而已。
这也能看出她其实应是一只白色型海东青,只是不知道纯白度如何。
风青也是他们一家六口,除白帝以外的第二只白色型海东青。
而四妹晓晓新长出的正羽是暗色的,裂喙两兄弟则是继承了母亲阿布卡赫赫的灰色。
日子逐渐平静,巢穴区恢复了往日的活力。
……
当晨曦的第一缕光线洒落在鸟巢之上,整个世界仿佛被温柔地唤醒。
然而,对于白帝和风青来说,这却是另一个混乱日子的开始。
当不只是风青,几只小雏鸟都开始练习扇翅、跳跃时,白帝和风青成为了最大的受害者。
阿布卡赫赫在经历了几天雏鹰试飞的车祸现场后就施施然成为了外出捕猎的主力,徒留白帝和作为长姐的风青大眼瞪小眼。
当每日的晨曦洒落在鸟巢之时,迎接白帝和风青的就是三只雏鸟的扑、飞、翻、打。
场景如下:
“啪——”
这是晓晓在练习跳跃时,用力过猛,侧翻到了白帝的爪边。尾羽不小心拍到白帝的腹部,发出的一声脆响。
“唳——”
白帝倒退了好几步,崩溃。这是裂尾在练习扇翅时,翅膀不小心抽到了一旁练习跳跃的裂喙。吓得裂喙一机灵,悬在空中的身子失去平衡,直接撞到了一旁当保育员的白帝身上。
“啪唧——”
这是因为仗着自己“早慧”,风青在确保自己领悟并已经完美复刻母亲所教授的动作要领后在练习中划水,在旁边当隐形人看兄弟姐妹和老父亲的笑话后,一个不察下被重新起飞的“晓晓”扫到鹰腿,蒙圈倒地的声音。
而这样的场景几乎每天都在上演。三只雏鸟在练习扇翅、跳跃时,总是不小心碰到彼此,或是撞到巢中的其他成员。其中受害者以白帝与风青居多。
风青与白帝:破如防。
终于,在两只劳模父母亲卖力的投喂下,四小只羽毛逐渐接近成鸟形态,这也表示着风青他们开始具备短距离飞行能力了,并且距离离巢也已经不远了。
这天,当换回白帝狩猎时,风青也终于看清了父亲的狩猎秘密——那些荧光菌丝会在夜间指引他找到濒死的猎物,硫磺雾霭则完美掩盖了他的气息。
父亲不再是天空的王者,却成了游走在生死边缘的拾荒者。
就在风青以为这样的日子会就这样不疾不徐过着时,厄运悄然降临了。
厄运来临前的夜晚,风青被硫磺气呛醒。她望见白帝蜷在巢穴角落,趾间菌丝发出妖异的蓝光。阿布卡赫赫正用喙尖一根根啄除那些发光体,每扯断一根菌丝,白帝的躯体就痉挛一次。风青突然想起老猎户说的“鹰契”,腕间隐隐发热、幻痛。
破晓时分,父亲白帝再次离巢捕食。
风青像平常那样协助母亲阿布卡赫赫在白帝离巢时用蓬松破布似的尾羽逗着几个弟妹玩耍,帮助他们熟练扑飞,起跳乃至掌握短距离飞行的身体平衡感。
然而,当阳光从层层雾霭中透过硫磺雾气照射到风清他们的巢穴上,直至逐渐移到头顶,按平时早已经送回一次猎物的白帝却迟迟没有身影。
风青以为这次父亲又找到了新的猎物。所以耽搁了些许。她见母亲阿布卡赫赫虽有些急躁,却没其他神情,也渐渐把刚浮上心头的疑虑暂且放到一旁,继续陪着晓晓他们练习。
当太阳逐渐西斜,母亲阿布卡赫赫也开始焦躁,不再关注风青它们。
阿布卡赫赫的爪子无意识地摩挲着巢岩,锋利的趾甲在岩石上划出刺耳的声响,在悬崖壁上画出一道又一道凌乱的刻痕。
直至完全日薄西山。往昔此时,白帝早已带着新鲜的猎物归来,羽翼上沾着晨露,喉间发出低沉的咕鸣。
可今日,只有山风裹着松针,在巢区中旋舞。
风青心头一紧,她几乎立马联想到了前世种种猛禽因为捕猎失败或是因为人类盗猎而失去生命的场景。知道父亲这次可能凶多吉少了。
连最没心没肺的裂喙裂尾两兄弟都开始用喉咙哀鸣啼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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