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祈望着被荧光棒圈住的课本，练习册上还留着裴昀禾批改的发音笔记。林臻珍突然倾身按住桌面，玫瑰香水混着汗水的气息扑面而来：“Queen Crew下周要参加市赛，缺个能把地板动作跳出柔劲的替补。”她指尖叩响桌面，荧光棒折射的光斑在钟祈睫毛上跳跃，“你弯腰捡东西时那股子韧劲，比我见过的所有舞者都勾人。”
窗外的老槐树沙沙作响，钟祈想起昨天被王浩嘲讽时，林臻珍挥着荧光棒挡在身前的背影。“可我连广播体操都做不好。”她捏着被奶油弄脏的袖口，想起烘焙时因紧张打翻的蛋液，“万一拖累你们……”
“拖累？”林臻珍突然抓起她的手腕，指尖按在她掌根凸起的骨节上，“知道你揉面团时手腕的弧度多漂亮吗？还有被裴昀禾教发音时，舌尖抵上齿龈那股较真的劲儿——”她突然压低声音，在钟祈耳侧呵出热气，“跳Log最需要的，就是这种骨子里的倔。”
放学铃撕开暮色时，钟祈被拽进舞蹈室。落地镜泛着冷光，林臻珍将荧光棒塞进她掌心，金属外壳还残留着体温。“看好了！”紫色荧光棒在空中划出凌厉的弧线，女孩火红挑染的发丝随动作扬起，马尾辫甩出的弧度像出鞘的剑，“跟着我做‘Scooby Doo’！”
重低音骤然炸响，钟祈踉跄着抬手。镜面倒映出两个身影——林臻珍的动作如机械齿轮般精准，自己却像只笨拙的雏鸟。余光瞥见门被推开的刹那，她差点踩错节拍——裴昀禾抱着竞赛资料立在门口，镜片后的目光紧紧锁住她颤抖的指尖，而陆听倚着门框吹了声口哨，篮球在他鞋尖灵活翻转。
“进步神速啊！”陆听突然拍响储物柜，惊得钟祈一颤。他盯着林臻珍利落的滑步动作，喉结滚动了下，“Queen Crew的队长果然名不虚传，这卡点比我的心跳还准。”裴昀禾握资料的手指骤然收紧，纸页发出细微的脆响。
林臻珍旋身踢腿带起的风掠过钟祈耳畔，她故意撞开陆听探过来的手臂：“围观的要么闭嘴，要么滚去压腿。”紫色荧光棒擦着陆听鼻尖划过，在他眼底投下跳动的光斑。裴昀禾沉默着走到角落，却将实验报告摊开在离镜面最近的窗台，睫毛下的阴影随着钟祈摇晃的倒影微微颤动。
鼓点震得地板发麻，钟祈突然被林臻珍拽进怀里。两人交错的影子在镜中重叠，荧光棒织成的光网将她笼罩。她听见身后传来篮球滚落的声响，余光里陆听正弯腰捡球，目光却黏在林臻珍飞扬的衣角上；而裴昀禾的钢笔尖深深戳进草稿纸，在“流体力学”的公式旁晕开墨团。
当第一滴汗水顺着下颌滑落，钟祈听见林臻珍在震耳欲聋的鼓点里喊：“对！就用你学发音时的较真劲！把每个动作都刻进骨子里！”她突然想起裴昀禾说过的“舌尖要抵住上齿龈”，此刻却把这股专注用在控制每一次顿点上。音乐骤停的瞬间，钟祈重重跌坐在地垫上，膝盖传来的刺痛混着掌心的冷汗。镜面里，她散落的发梢黏在通红的脸颊，倒映着林臻珍定格在空中的舞姿——对方正做着高难度的风车动作，荧光绿的发带在空中甩出凌厉的弧线。
“没关系，这个动作我练了三个月才成型。”林臻珍利落地翻身落地，递来的矿泉水瓶还凝着水珠。她扯下护腕替钟祈擦去额角的汗，指尖点在她颤抖的肩颈：“你看，肌肉记忆需要时间……”
“可是下周就要比赛了！”钟祈突然攥紧湿透的练功服，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方才Attet动作的失败画面在脑海循环播放，她狼狈摔落的模样，与林臻珍行云流水的舞蹈形成刺目对比。“我连最简单的Robot都卡不准节奏，根本不可能……”
“够了！”林臻珍突然将荧光棒狠狠拍在镜面，震得整面镜子嗡嗡作响。她俯身扣住钟祈的肩膀，琥珀色的瞳孔里燃着两簇火苗：“还记得王浩嘲讽你时，你攥着桌角说‘我要证明给他们看’的样子吗？现在就因为几个动作就认怂？”
暮色漫进舞蹈室，钟祈盯着地板上自己蜷缩的影子。烘焙失败时的焦糊味、发音练习咬到舌尖的血腥味，与此刻肌肉酸胀的痛感交织在一起。“不一样的……”她声音发颤，“蛋糕烤坏了可以重来，发音不准可以慢慢练，但舞蹈……”
“舞蹈更需要死磕到底！”林臻珍突然扯开领口的拉链，露出锁骨处狰狞的疤痕，“这是去年比赛摔的，医生说我再也跳不了托马斯全旋。”她抓起钟祈的手按在疤痕上，体温透过皮肤传来滚烫的倔强，“可我现在不仅跳回来了，还要带着Queen Crew拿冠军——你以为我靠的是什么？是天赋，还是运气？”
钟祈喉间发紧，指尖感受着那道凸起的纹路。窗外的老槐树沙沙摇晃，她想起裴昀禾教她发“ch”音时，用银杏叶一次次调整气流角度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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