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成婚夜被人听门摇了几个时辰的床柱,今晨又被拒了进宫请安的礼。
黎元仪本就心知这种情况换谁都会委屈,她也有心补偿驸马一二。
可是,詹信竟会觉得委屈的人是她?
他怕的,是她委屈。
黎元仪心神为之一荡,竟也默默问自己一句,委屈吗?
她是委屈的。
虽然前世临死前,她心里已经有声音明明白白告诉自己,太后——她的母后,爱陛下爱权利都胜过爱她。
可是,她到底还是选择了理解,选择了原谅。
可重来一世,她明明为自己做了新的选择,却又一次次从崭新的经历里窥见前世的影子。
只是这一次,更提前发生,更露骨地展示。
母后所作所为,她也想理解,也想平和地接受,但是,她没有办法做到不委屈。
黎元仪默默叹了口气,她和詹信谁也没有再开口。
新婚后的第一顿早膳,就在静默无声中度过了。
用完早膳,索性两人都闲来无事,黎元仪想着詹信对府邸各处都不熟悉,便提议:“本宫带你在府中走走可好?你初来乍到,也可以熟悉熟悉。”
詹信点头,“全凭殿下安排。”
他神情虽没什么变化,黎元仪却还是心下一松。她看得出,他是愿意随自己走走的。
公主府的布局是先帝在世时一手规划派人建造的,连花园中的一草一木也皆由先帝亲选品种,并派宫中名匠精心种植养护。
是以,公主府内风景极佳,虽不极显尊贵气派,却处处透出幽静清雅之风。
琉璃瓦熠熠生辉,沿着前院中央宽阔的青石板路,两人进正厅转悠细看了一番厅内陈设,尔后又在中院的湖心亭边逗留,顺便给湖中的锦鲤喂了些食。随后又去了后院花园,沿着假山登上望月亭。
一路上,黎元仪偶尔会主动开口,却也不过是介绍诸如陈设的书画出自哪位名家,此处种植的花木叫什么名字,再有就是像湖中到底养了多少锦鲤这样的话题。
詹信只安静听她讲话,不时点头给予回应。
望月亭狭小,勉强不过容纳两人小坐,雨莲乖觉地没有跟上,只候在假山下。
一路上虽话也不密,可黎元仪已然口干舌燥,她一进望月亭坐下便想着倒杯冷茶喝,未料有人比她动作还快。
詹信曲指轻轻地提起羊脂白玉茶壶,微倾壶嘴,清澈的茶汤顺势注入石桌上的茶盏中。
茶汤注满七分,他便适时收手,将茶壶放回茶托原处,整个过程动作轻柔而流畅,没有磕碰发出一声异响,举手投足间甚至还有几分从容之色。
黎元仪看得微微发愣,待詹信双手捧起茶盏,垂眸将茶汤奉于她面前,她才恍然惊觉,心下暗道,他又是怎么看出她口渴了的。
接过茶盏,她垂眸看向盏中茶汤,“你倒茶的动作很是娴熟流畅,是平日里也爱喝茶么?”
詹信眼中闪过一丝羞赧之色,唇角微动,“臣常年烹茶,久而久之,便也练就了些许手艺。”
黎元仪浅啜了一口茶汤,齿颊间浓郁的茶香四溢开来,唇舌的焦躁感随即抚平退却,似有回甘。
“这茶很好。”她轻声道,“方才走了这么久,该口渴了,你也用些茶。”
詹信依言照做,品了一口茶汤,“武夷雀舌,冷茶香气虽持久幽远,令人回味无穷,然现烹的热茶更能三香交融,且茶汤无比甘滑,口感会更佳。殿下若喜欢,改日臣烹茶于殿下尝尝。”
“驸马有心,那我便等着喝茶了。”
望月亭地势稍高,稍一抬头便能望见府上的文渊阁,黎元仪猜想詹信或许有些兴趣,便指了指远处的楼阁,“那是藏书的文渊阁,里头有不少孤本典籍,你若是感兴趣,不必知会旁人,随时可以进去翻阅。”
黎元仪注意到詹信闻言瞳孔亮了一圈。
她倒是猜对了,没白提这一嘴,闻书意动,这反应便是装也装不出来的。
“多谢殿下,臣...臣很欢喜。”
黎元仪抿唇一笑,没再说什么。
茶香在两人间流淌,静谧安宁,这一刻的轻松美好得来不易,时间仿佛都跟着停滞了一瞬。
然而,从不远处传来的几句窃窃私语很快打破了这一份宁静。
黎元仪隐约听见几声“驸马”、“穷酸”、“奴颜媚主”的字眼,讥讽与轻蔑的语气教她眸色一沉,转而瞥见詹信已然青白的面孔,僵硬的神色,她心下微颤,想来他耳力极佳,将躲在暗处编排他的话听得更为清楚。
黎元仪起身,阳光下的园中盛景映于她的眼眸,却掩不住她满目冰霜寒意,“什么人,竟胆敢在公主府私下议论驸马!”
片刻功夫,雨莲便从假山后揪出两个女使,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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