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起，"她的声音不大，却让整个广场鸦雀无声，"沈昭的仇，我来担。要报仇的，可向我挑战。"
"云盟主！"青城派长老厉声道，"她杀我掌门，此仇不共戴天！"
云栖缓缓拔出赤凰剑："请赐教。"
三招。仅仅三招，青城长老便败下阵来。云栖的剑尖抵在他喉间，却未伤他分毫："这一剑，代阿昭受过。"
接下来七日，她连战四十九场。从日出到月落，赤凰剑的光芒未曾黯淡。每胜一场，她便取出一枚铜钱，用剑气刻下败者姓名，串成剑穗。
"第四十八枚。"她将铜钱串上赤凰剑穗时，突然咳出一口黑血。谢沉舟在暗处攥紧了药箱，却终究没有上前。
最后一场，是对战燕家新任家主燕离。
"值得吗？"燕离的九连环指向她心口，"为她做到这种地步。"
云栖擦去唇边血迹："她是我妹妹。"
剑光交错间，燕离突然压低声音："她在七圩山等你。"
云栖的剑势微滞，燕离趁机败退。他单膝跪地，高声道："燕家认输！"却在众人看不到的角度，将一枚冰晶塞入云栖掌心。七圩山的迷雾在黎明前最浓，浓得像化不开的仇怨。云栖握着那枚冰晶，指节发白。冰晶内封着一缕发丝——是沈昭的。
"阿昭..."云栖将冰晶贴近心口，赤凰剑穗上的四十九枚铜钱叮当作响，每一枚都刻着一个败在她剑下的名字。七日连战，她几乎耗尽内力，血毒在经脉中肆虐，每一次呼吸都像吞下碎玻璃。
谢沉舟的药庐空无一人，只留下一张字条："七圩山有诈。"
云栖冷笑，将字条震成齑粉。即便是刀山火海，她也要闯。
山路崎岖，雾气中隐约有铃铛声。云栖握剑的手突然一紧——是个小女孩，约莫七八岁，赤着脚在溪边哭泣，脚踝上系着银铃。
"谁家的孩子？"云栖警觉地环顾四周。
小女孩抬头，脸上泪痕未干："姐姐救我！有坏人追我！"
云栖俯身检查，女孩脚踝有被捆绑的淤青。就在她低头瞬间，小女孩袖中寒光一闪。
"噗——"
淬毒的短剑刺入云栖腹部。云栖暴退，赤凰剑已出鞘三寸，却在看清小女孩惊恐表情时顿住。
"他们...他们说我不杀你，就杀我娘亲..."小女孩抖得像风中落叶。
云栖封住穴道，黑血仍从指缝渗出。
"你叫什么？"
"慕...慕容笙。"
慕容家的余孽。云栖想起三个月前剿灭的大鱼教分坛。赤凰剑归鞘，她弯腰平视小女孩："走吧，别回头。"
小女孩踉跄逃开，却在十步外被一枚柳叶镖射中后心。密林中走出五个黑衣人，为首者阴笑："云盟主好慈悲。"
云栖拔剑，赤凰剑光如血。五具尸体倒下时，她终于跪地，黑血从唇边溢出。视线模糊前，她看见一道白影掠来，药香扑鼻。
"谢...沉舟..."
"别说话。"谢沉舟点她周身大穴，金针如雨落下，"毒入心脉，必须换血。"
云栖抓住他手腕："找...阿昭..."
"她来了。"
白衣女子从雾中走来，她的面容苍白如纸发丝都透出幽幽紫光。沈昭跪地抱住云栖："姐姐，我回来了。"
云栖想抬手摸她的脸，却发现自己连指尖都动不了。双眼终于坚持不住，陷入了一片黑暗。
"用我的血救她。"沈昭对谢沉舟说。
"你会死。"谢沉舟声音发颤。
沈昭笑了“用我的命换姐姐的命很值得，不是吗？”，那笑容让谢沉舟想起数年前他们初遇时，桃花树下那闪着珠玉光华的少女。
谢沉舟看向双目紧闭的云栖：“哪怕你醒来恨我，我也要救你。”
金针连接两人腕脉时，沈昭陷入半昏迷。她看见走马灯般的记忆碎片——小时候偷听到自己不是亲生的檀木门，药王谷遇见谢沉舟、燕离；父亲惨死的大殿、自己复仇的日日夜夜最后却只记得那年云栖的笑脸...
"阿昭...为什么...不相信我..."云栖在意识深处呢喃。
"姐姐，活下去。"现实中的沈昭脸色越来越白，而云栖唇上的青紫渐渐褪去。
门外突然传来打斗声。燕离持九连环闯进来时，换血已到最后阶段。他看见沈昭几乎透明的脸，目眦欲裂："停下！"
谢沉舟拦他："来不及了。"
最后一滴血流尽时，沈昭倒进燕离怀里。她抬手想摸他的脸，却只碰到冰冷面具："燕离...对不住...利用你...又抛弃你...下辈子...别遇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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