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分后的九嶷山尚存残雪，试剑台四周的松枝系满各色剑穗。沈昭跪坐在东首茶席，看不出曾受伤的痕迹，素手分茶时腕间银链轻响，余光扫过台下红衣翻飞的身影。
"那就是玄月教新立的少主啊。"沈栖林低声提醒，"听闻她母亲是......"
青瓷茶盏轻叩案几，沈栖林噤声退下。沈昭捻起茶针挑去水面浮沫，看台下的云栖正被三派弟子围住。红衣少女抱着药篓左支右绌，发间银簪歪斜，倒像误入狼群的赤狐。
"云姑娘的剑穗倒是别致。"天刀门少主突然劈手去夺，"借在下一观？"
沈昭的茶针没入指腹。
血珠坠入茶汤的刹那，云栖腰间软剑倏地弹出。剑光如赤练当空，削断的却是沈昭鬓边一缕乌发。
"对不住！"云栖慌忙收剑，面色通红，"我控不住这邪门的......"
"玄月教妖女安敢放肆！" “她居然出剑伤人。”“妖女！怎么敢在九嶷山地盘上伤沈小姐！”
十二柄长剑结成诛邪阵。云栖的软剑缠住三把剑刃，后背空门大露。
沈昭的冰蚕披帛突然卷走阵眼长剑。
"九嶷山问剑阵第三式。"她足尖点过剑锋，银链绞碎西南阵脚，"该攻气海而非神阙。"
“沈小姐，您没受伤吧？”“玉天仙怎么帮着魔教妖女”满场哗然中，燕离的九连环叮当落地："沈姑娘这招''''雪落无痕''''，倒比家父使的更妙。"
云栖趁机脱身，却见沈昭的肩头血迹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方才强破剑阵，催动了伤口反噬。
"你的伤......"她下意识去捉对方手腕。
“不碍事”沈昭反手牵住云栖，她高声道："云少主并未伤人，是我前些日子练功冒进，旧伤未愈。来者是客，玄月教早已是我们武林同道，若是谁再叫云少主妖女，挑拨玄月与九嶷山关系，莫怪我不留情面" ，说罢她拉起云栖离开了试剑台。
走出众人视线云栖甩袖震开她："玉天仙还是操心自己的伤吧。我玄月又何须你九嶷山来撑腰。玄月的声名，我云栖自会重振。"
袖风扫过处，沈昭的脸色更加惨白。云栖的赤金抹额突然发烫，锁骨下的朱砂痣渗出细密血珠，隐隐作痛。
“今日之事，是我对不住你，你要怎么罚我我都接受”云栖压下心中异样，盯着月白衣裙上深色血渍开口。
“我说过，我很喜爱姐姐。姐姐若真要补偿，明日陪我下山逛逛市集如何？”沈昭眯着眼睛，又拉上了云栖的手，天真的左右摇晃。“放心，不会耽误姐姐多练功。少时间”似乎害怕云栖不同意又赶紧补充道。“好，就这一次。算是还了我今日欠你的”云栖挣开沈昭“你还不快去疗伤！不然我就要反悔了”
沈昭心情大好:“说好了，明日山门口不见不散！我现在就回去疗伤，不拖姐姐的后腿！”假山后的人影也她们走后也现了身——燕离。
燕离提着灯笼转过回廊时，正见沈昭从药庐飞身而下，哪有刚刚昙花般透明的虚弱。"沈姑娘夜会佳人，怎不叫上燕某？" 他晃了晃九连环，暗器机关对准她后心。
沈昭指尖凝出冰刃："燕阁主若想听《凤求凰》，不妨去青云山坟场。" "那儿有三百座新坟，够你奏到天明。"
灯笼突然熄灭。燕离在黑暗中轻笑：“不装了？我倒不知沈姑娘那般撒娇做痴又打着什么算盘。那可怜的云栖和谢沉舟不过被你骗得团团转罢了”
银链擦过他颈侧钉入石柱，沈昭的声音比冰刃更冷："你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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