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禾点头,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忽然觉得,这深宅大院的寒冷,终会被他的温柔驱散。她摸了摸小腹,忽然期待起某个可能——或许,等他从山东回来,便会有个小生命,在暖香阁的烟火里,悄然萌芽。
是日午后,顾清禾倚在窗前,见李侧妃领着众人在廊下抄经,石榴红裙上落满墨点。她忽然轻笑,让听琴取来江南进贡的碧螺春,分给抄经的侧妃们。
“王妃心善。”听琴低声道,“她们昨日还在背后说您装病争宠。”
顾清禾望着杯中浮沉的茶叶,忽然想起朱翊宁说的“人心如茶,需慢慢泡”。她轻啜一口,茶的清苦混着唇间的甜意——原来立威与怀柔,从来不是非此即彼,正如她与他的情分,在病中的关怀里,在日常的琐碎中,渐渐酿成了最醇厚的茶。
暮色初合时,暖香阁的熏炉燃着新制的沉水香。顾清禾摸着平安符上的血痕,忽然明白,这一场病,让她真正在庆王府站稳了脚跟,更让她与朱翊宁的情分,在彼此的维护中,有了更深的羁绊。
窗外,初月如钩,照在庆王府的琉璃瓦上。顾清禾望着案头朱翊宁未批完的折子,忽然觉得,这深宅大院的日子,因有了他的存在,竟有了让人眷恋的温暖。而她的算计,从来不是争斗,而是让这温暖,在岁月里,慢慢生根发芽。
这一晚,庆王府的后院诸人皆得知,王妃病中虽温柔,却不是可欺的。而顾清禾知道,她的地位,从来不是靠苛待得来,而是因着朱翊宁眼中的在意,因着她藏在茶香与绣纹里的真心。
风,轻轻吹过暖香阁的槅扇,将沉水香的气息带往后院。李侧妃望着手中的碧螺春,忽然明白,这杯茶里,藏着王妃的聪慧——原来最厉害的立威,不是发火训斥,而是让你明知她在敲打,却不得不心服口服。
而这一切,都始于那场病,始于庆王为她发的那通火,始于两人在病中的相互关怀。顾清禾忽然觉得,这一场病,真是不亏。它让她在深宅大院里,找到了属于自己的位置,更让她与朱翊宁,在烟火与权谋间,走出了属于他们的、温暖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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