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帮忙吗？王牌大人~"
飞鸟莲的声音突然从耳后传来，温热的呼吸扫过颈侧。星川猛地转身，后脑勺"咚"地撞在铁柜上。
“痛......”
“噗，反应过度了吧？”飞鸟憋着笑递来一副崭新的手套，“给，入学礼物。”
深棕色的皮革在晨光中泛着柔光，星川的指尖刚触到手套就僵住了——这是职业选手用的顶级款式，价格起码抵他三个月零花钱。
“太贵重了，我不能......”
“别误会，”飞鸟强行把手套塞进他怀里，“这是投资。要是你继续消沉下去，我特地转学过来不就亏大了？”
储物柜的金属边沿在星川掌心留下深深的压痕。他想反驳，却被走廊尽头突然响起的哨声打断。
“全体集合！”
东云前辈站在球场入口，身后是整齐列队的部员。星川下意识要往队伍末尾躲，却被飞鸟一把拽住后领。
“哦呀，这不是我们新的[王牌候补]吗？”宫野翔太笑嘻嘻地让出位置，“怎么缩在这里？”
东云部长撇了宫野一眼，又转盯向星川：“从今天开始，你和飞鸟搭档做投捕练习。”
星川的耳根瞬间烧了起来。他偷瞄身侧的飞鸟，发现对方正专注地调整护具，睫毛在晨光中镀着金边，全然不见平日里的轻浮。
“首先进行基础训练！”东云前辈的镜片闪过寒光，“星川，飞鸟，你们先做五十组传接球热身。”
“是！”
飞鸟的回答干脆利落，星川却盯着手套出神。他已经好个月没正式投球了，之前虽有尝试着自己练习，但肌肉记忆还停留在那个被打出全垒打的姿势，再回不到最好的状态。
“放松点，”飞鸟突然凑近，手套轻轻碰了碰他的胸口，“就像小时候玩抛接球那样，别告诉我这你也忘光了。”
第一球出手的瞬间，星川就意识到糟了。球划出一道难看的弧线，在飞鸟右侧狠狠落地，溅起一片尘土。如果在赛场上，这无疑会变成一个触身球。
“Nice ball！”飞鸟却像接到好球般竖起大拇指，“再来！”
第二球偏得更加离谱，飞向了飞鸟的头顶，狠狠砸在了球场的铁网上。
东云前辈看到，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皱了下眉头。
宫野走向东云：“部长，这是发生什么了？”他看向正失神的星川，“星川不应该投成这个样子吧，飞鸟也说……”
东云没有说话，只默默地观察着这一队稚嫩的组合。
星川低着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熟悉的窒息感又涌上喉咙——果然还是不行。那些日复一日的练习，那些被汗水浸透的日日夜夜，全都被一记全垒打击得粉碎。
“部长，”飞鸟突然小跑向东云，“能借颗新球吗？这颗已经沾满土了。”
东云扔来一颗被擦得雪白的棒球，“交给你了。”
回应他的是飞鸟的一记眨眼。
拿到球，飞鸟在球衣上仔细擦拭后，突然蹲了下来，将球平举到星川面前。
“知道职业选手怎么找回手感吗？”他的声音很轻，只有星川能听见，“从最近的距离开始，感受球离开指尖的瞬间。”
星川怔怔地看着近在咫尺的手套。飞鸟跪地的姿势让他想起国中联赛的决胜局，当时作为对手的捕手，此刻却像个虔诚的信徒。
他心中莫名涌上一股暖流，抬手扔出了棒球。
棒球划出三米长的完美直线，稳稳落入手套。
“看，这不是能投准嘛。”飞鸟笑着后退一步，“现在试试五米？"”
晨风吹落一阵樱花雨，粉白的花瓣飘落在他们之间的红土上。星川突然注意到飞鸟的护具——和当年他们对决时用的是同一套，如今却沾上了千叶高中的泥土。
七米、十米......距离逐渐拉远，逐渐变成了投手丘到本垒板的距离。当星川终于投出第一个擦过好球带的直球时，飞鸟突然摘下面罩，被汗水浸湿的刘海下，眼睛亮得惊人。
“要接住哦，星川！”
他摆出标准的捕手姿势，手套在膝前张开，形成完美的扇形，好像在对星川说，投进来吧，投进来吧……
深吸一口气，将球举过头顶，用力投出——
星川的右臂划出一条弧线。棒球撕裂空气，稳稳落在飞鸟的手套中，炸开清脆的响声。
一个非常漂亮的直球。
“好球！”宫野不知何时蹲在了旁边，吹了声口哨，“这球速有一百三了吧？”
星川只茫然地看着自己的右手。没有迷茫，没有颤抖，只有久违的、球离指尖时的微妙触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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