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大人！宫里的人说，公主在寝宫的。”
章珏面色阴冷，乜他一眼：“宫里的人，亲眼见着昭华本人了？”
张管事一愣，随即答道：“那倒没有。是问公主的侍女，侍女说公主在寝宫。”
“蠢货！”章珏扔了手里的折子，眼神冷到极点。
“再去打探！叫陈礼亲自去！必须看见公主本人！”
张管事心里惊诧，担忧着唯唯几声，转身一溜烟小跑出去。
再过了一刻工夫，张管事一脸大事不妙，小跑着进了书房：
“大人神算！陈公公的人来报，那侍女欺瞒了我们。公主不在寝宫，衣服细软也一并消失了许多。大人放心，陈公公着人满宫里去找了。”
闻言，章珏冷嗤一声：“就算把宫里翻个过，也找不到了！”
张管事一惊，自家大人不去找夫人，派人去宫里一遍遍打探公主的踪迹，意欲何为？
章珏勾起唇角，自桌案下的抽屉里摸出一张疆域地图，详细地看起来。
半晌，他出声：“去喊锦衣卫指挥使陆震过来！”
张管事得了吩咐，扭头迅速奔跑出去办差。
这个关节，谁也不敢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去办自家大人交代下来的差事。
即便府门上也一堆事，张管事跑地眼冒金星，却不敢有半分松懈，一早上，光忙着找人、传话了。
又一刻功夫过去，锦衣卫指挥使陆震终于登上相府的门槛。
张管事一路脚下生风，将人领进了书房的门，这才终于得了“出去”的吩咐，抹了把脸上的汗水，软着双腿，去干自己的活计。
除夕了，府上的事纷扰，西院的人又一遍遍催着来问祭祖之事。
张管事将人打发了几回，决不能让任何事任何人在今日去触自家大人的霉头！
书房内，章珏冷肃的脸掩在高高的折子堆里，对陆震的到来恍若未闻。
陆震今日不当值，北镇抚司刚交了江南水患的差事，除夕日里，锦衣卫罕见地从上到下休了假。
陆震穿着常服，劲瘦的神形带了几分随意的懒散。
好好的休假日，被无端叫来这里，还晾在一边，陆震面上渐渐有了不悦。
“我说阁老！今日是有什么天大的事，您倒是说句话！”
章珏听出来人的不悦之气，批完最后一份折子，才缓缓将目光移向房中之人。
他意味深长地看着他：“听说，你去江南查案子时，费心竭力地搭救一个县丞？”
陆震身子一僵，不自然地摸了摸鼻尖，眼神乱转：
“大人……知道了。那县丞是个好的，锦衣卫办案，不能牵连无辜……”
章珏嘲讽：“是么？你们锦衣卫不是向来，宁可错杀，不可放过？你作为锦衣卫头目，何时开始怀了这慈悲心肠？”
从陆震刚才的动作来看，章珏已然确定，他动了春心。
否则，从前那个泰山崩于前都面不改色的陆震，怎会一瞬露出这许多马脚？
心理素质如此差，岂不是白混迹在锦衣卫多年？
陆震被他几句话顶地无话可说，心虚地望了章珏一眼，瞧着他并未真正动怒，便心里放松下来。
“大人想必知道了什么。何必和在下绕弯子，您有话直说。”
章珏站起身，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笑意：
“听说你近来常往江南跑。饮食男女，人之常情。本官也和你一样。”
陆震一怔，望向章珏，心下诧异：谁，让内阁首辅动了凡心？
章珏并未理会他的八卦，啧了一声：“可惜，本官可没你那么好运。两情相悦不成，人倒直接跑了！”
陆震强忍着笑意，眼神逡巡屋内的陈设，脑中迅速理清了头绪。
他清了清嗓子：
“这段时日，审那个毕太傅时，他让属下给大人您带话，让您善待那个掖庭来的婢女。大人说的逃跑之人，不会就是她吧？”
章珏不悦地乜他：“已经脱了奴籍了。”
陆震了然，果真是她！
“失察！失察！”他轻轻打了自己一个嘴巴，嘴上的憋笑却溢了出来。
“那么，大人想让我替你寻人？”
陆震好整以暇地坐在矮凳上，望向章珏。
章珏扫视他脸上的坏笑，不去理会。他走来，坐在一旁的梨花木太师椅上，一手支着下颌，一手递给他一张地图。
“路线我已排查好，你按照路线去寻就是。所幸，她是往南方跑的，倒方便了你。如此，你还怪我扰了你除夕休沐么？”
陆震摇头沉吟一笑，佩服道：“大人的心思真是玲珑剔透！”
他接过章珏递来的地图，仔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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