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为何不叫‘太白’,顺带个博学多才的意向。”
“你真是不懂了,他现在还小啊,等老了就可以叫太白了。”
李牧也听到这话,低头轻轻笑出声来。随地坐在一棵树桩旁边就闭目不再说话了。
江玉那行囊里似乎什么都有。她刚把酒囊放进去,又摸出一块饼啃了起来。眼瞧着还有一半要走,那人左肩缠着的麻布颜色却越来越暗,她不舍地掰了一半递给他。
李牧也抬头见江玉递过一块带有半边齿痕的馕饼,接过来道了谢。
看他面色如常,江玉倒是不好意思起来:“我有点饿了。第一口啃得随意了些。”
他似乎并不在意,捏了一小块喂给小白。那猫见他抬着手,识相又亲切地凑到他手边,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
江玉望着远处崎岖的山路发呆。这一带都是一片片矮灌木,晨雾还未散开,两人踩在带霜的枯草上走了一会儿,裤腰以下就已全部濡湿了。
她不熟悉这山,前半程还装样子迈大步走在前头,后半程就变成李牧也带着她走了。
昨日她懊悔一阵。那人不是有钱公子哥就算了,居然还是个签了死契的刺客!刘大耳就在石溪村,江玉好几番想吹哨报信叫他来寻,却又生怕暴露据点屡屡作罢。
她心中愁闷。李牧也伤势不轻,在她家被敷衍照料着昏迷了两日,醒来后扛着她就是跑,中了箭又是轻功又是剜肉的,命硬的很。
她虽该心怀感激,但若李牧也只是借此机会唬她一番,实际上特意埋伏着想利用她顺藤摸瓜揪出整个墨阁呢?
然而此人武功不俗,倘若真的如自己所想,他大可从一开始就虏了她了事,何必将自己陷入如此境地。
江玉手里攥着骨哨,脑海里又浮现出与老杨分别的情景。
王富贵横死家中,县令与此脱不了干系。老杨他们还能全身而退吗?刘大哥进了狱,这回还能平安出来吗?
她鼻子有些发酸,如果她那日没有去王家,刘大哥兴许就不会被抓走了。那捕快们见她年纪尚小,她再嘴甜多恭维几句,没准就能这样糊弄过去了呢。
刘大哥从小就脾气暴,跟街上的狗都能互骂几句,做事还吊儿郎当的。难怪老杨要选了他做弟子呢,他看面相就属于那种就算没找到证据,也能马上被抓了充公的人。
“江姑娘。”李牧也说,“一会儿下了山,你可有好的去处吗。”
江玉回过神,犹豫了一会儿说:“自然是要先带你去医馆的。”
她情绪逐渐缓和,决定下了山就吹哨联系刘大耳。
墨阁人员从不在明处联络,但事态紧急,若李牧也早已胸有成竹,她再挣扎也无用。刘大耳只要平安,就算脱不开身也能托人给他带个口信,到时候两人也有个安全去处。
见李牧也犹豫,江玉接着说:“石溪县民风淳朴,我二哥在那里开猪肉铺子,他到时会来接应。”
眼下李牧也受伤未愈,江玉离了他也是孤身一人。与其躲躲藏藏,不如早些和刘大耳汇合后再一起离开,好歹也有个照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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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修整一番后快步下了山,走到平路上时天已快亮了。
城门口商贩排成一队准备进城,门卒举着火把挨个检查马车,看起来松松散散,一切正常。
江玉了然,那县令心里有鬼不敢声张,连死侍都找不到,居然去买通衙门捕快。如此便罢了,买通了也不提前把前路铺好,可见是个十足的蠢材。
她拿出一小节白色骨头横在嘴边,吸了口气,慢慢吹出一段极轻的嘘声。
李牧也在一旁看着,那声音就像哑了声的口哨,几乎听不见声响。他皱眉凝神,努力运功打开耳道。
江玉吹完一声后停了三秒,又深吸一口气吹出了第二段。李牧也耳朵微动,那气声顿时钻进他的耳道,一段清澈的铮鸣在他脑中悠扬地散开。
这一声把他拉回早上那个奇怪的梦。在那个梦的末尾,他听到了相似的声音。只是早上那声更急促响亮,几乎是在脑海里轰然炸开。
他原先以为那只是耳鸣。
李牧也恍然大悟,却马上将此事抛诸脑后。
城门口,商贩的队伍缓慢前行,小白悠闲地从角落里钻进城里。
两人排着队,靠近时见到门后隐约有个精壮的青年正弓着背和门卒插科打诨,面上堆满笑容。
那青年转头,目光在李牧也身上掠过,眼中闪过一丝精光,随即又恢复市井屠夫的模样:“哎哟我的好妹夫!咋伤成这样!”
江玉和他一对上眼,马上顺势演了起来,作出担心和生气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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