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山上去...”江玉艰难地从被角扒开一条缝,刚出声就被灌了满嘴冷风。腰间的手臂骤然收紧,她好不容易钻出来的脑袋被人重新塞了回去,“闭气。”
江玉慌忙屏息。只见他纵身跃进芦苇荡,脚尖在苇梢轻轻一点,借力飘出数丈。
“嗖——”一支羽箭破空而来,他侧身避过,箭锋钉入远处冰层,溅起细碎的冰晶。
冰层在他脚下发出细微的脆响,但他步伐极轻,每一步都点在苇丛间隙,不留痕迹。追兵赶到时,只见茫茫冰苇矗立,哪里还有他的影子?
远处传来气急败坏的叫骂:“他娘的轻功了得!分头找!”
江玉想到小白还未屏气,焦急间却感觉身体一沉,被带着跳进山里消失在了林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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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在一处洞穴前停下。
江玉刚被抱着靠在石壁上,小白马上从怀里挣开跳出被子,视野终于亮了。
正要开口,她忽觉肩头一沉,男人脱力跪下,整张脸埋在她颈窝,灼热的呼吸烫得她心慌。
她这才发现他后背中衣洇开大片暗色,江玉小心扯开他的衣襟,三寸长的箭伤横贯左肩,汩汩往外渗着鲜血。
男人面色煞白,眼底泛起血丝:“箭头带倒刺,要剜出来。”
江玉扶住他仔细瞧了伤口,说:“不成,你这伤扯到肌肉,稍有不慎就会落下病根。”
她说着,在包袱里翻找药罐。
男人拿过江玉手上的包袱,找出一个匕首,说:“用这个。”
江玉看着他咬住酒囊仰头猛灌,喉结滚动间酒液顺着下颌淌进衣领,突然意识到他要做什么。
“等等!”她慌忙去拦,“没有麻沸散至少...”
话音未落,匕首没入伤口,翻转间挑出几块碎肉。
男人闷哼一声,匕首当啷落地。他左手死死扣着岩壁,五指深陷入石缝,指节泛着青白。
“烧酒。”他哑声说,冷汗顺着鼻尖滴在江玉手背,“浇上去。”
江玉眉头紧皱,抖着手照做。酒液接触到皮肉的一瞬间,酒气混着血腥味钻入她的鼻腔,引得她脊背发凉。
江玉扯下一方被角,边给他包扎边说,“这座山前脚下五里外就是石溪县,里头应该有医馆。今日天色已晚,明日一早便可去那里。”
男人声音沙哑:“那是官府的三翎箭,石溪县现在怕全是暗桩。”
江玉虽心中有数,却还是一惊。
老杨既已说馄饨摊撤了,那渔阳村据点不久后必然也得跟着撤。但刘大耳前脚才刚到石溪县,按理说那点卖话本的小本生意必不可能被盯上。
如今县令已派兵抓到她头上,最大的可能就是——舞弊之事已然败露。
可这事从她小时便有,到如今已整整九载。整个墨阁从内到外如铁桶一般,舞弊链在这些年里早就被打磨得滴水不漏,若非人为,绝不会有半点差错。
况且她昨日冒险去王家一遭,明明瞧着一切正常啊。难不成追兵背后另有其人?
江玉经了今日这一遭早已心力交瘁,便不再细想。她见身边人面色惨白,想到他旧伤未愈又再添新伤,顿觉此时是个献殷勤的好时机。
他轻功了得,身手必然不差。眼下官府出兵,城南据点怕是自身难保,倒不如叫他在身边养伤卖个人情。
她如此想着,从洞穴里找出些木棍堆在一起,撕了点布用火折子一燎,整个洞穴被火光照亮。
江玉垂眸拨动火堆:“我江玉并非薄情寡义之人。此事因我而起,就算那石溪县是刀山火海,我也去得。”
她话说得激动,火堆里一根树枝滚了出来,男子欲伸手去拨,却被小白咬住了指尖,于是顺势拎着他的脖颈将其放在了膝上。
“若要说情义,”男人屈指弹开小白再度凑近的尖牙,火光在他眉骨投下深深阴影,“是我先受恩于你,理应护你周全。”
江玉见他言语不出所料,心里得意,说:“哪里,是公子天生福相,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男子面色平静,靠前去够那根滚出来的木棍,拿起来逗小白玩。
江玉见他面色好转,便笑嘻嘻地想套他的话:“公子侠肝义胆,武功高强。不知受哪些歹人所害,雪夜委身于草垛之中?”
“姑娘言重了。”他听江玉又雀跃起来,脑子里慢慢浮现江玉在自己耳边絮絮叨叨说的那些浑话,越想越觉得耳根子发痒,“不过是些江湖恩怨。”
江玉暗道没趣,往火堆里取出一块烤成碳的馕饼,掰了一半递给他。
“那你叫什么名字。”
“李牧也。”
火堆发出细微的爆裂声,江玉借着火光打量他。他正垂眸给小白顺毛,方才剜肉时暴起的青筋已经消退在苍白的皮肤下,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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