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里的人轻咳一声,江玉马上闭嘴不说话了,见他只是被药呛到,仍是昏迷不醒,又叽叽喳喳地讲起话来。
“小公子,可怜你夜半三更流落在外,如今虽性命无忧,但仍是高烧不退,定是受了什么委屈。我发现你时,你已奄奄一息了!但这时外头有捕快乱窜,要是被他们发现,我二人定免不了被抓了交差一顿折腾,到时就算华佗再世,也无力回天了啊!”
江玉绘声绘色说着故事,灌汤药时手不慎一抖,从他嘴角漏出一绺,又被她即时拿木勺拢近嘴里。
“还好我为人谨慎,没发出一点声响,待那贼人归案,我马上将公子你救了出来。”
小白喵呜一声,差点把她手上的药碗打翻,挨了江玉轻轻一指节。
“我做些小本买卖不容易,家里又有头猪要养,实在是没条件给你请郎中。今日临出门前七七八八凑了好多钱,又挖了床底攒的棺材本划了一半,才给你买了这两剂药。”
她越说越困,动作也慢吞吞起来,那人不再呛药了,嘴唇也渐渐没那么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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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玉强忍着困意,暗暗为自己先前见死不救的事担忧着。若是就把他丢在地上,等他醒后无论如何也说不过去,更别指望什么报酬啊答谢的了。
于是她随性将那人清洗一番后安置在了自己床上,自己缩在角落里裹了块厚毯子。
无妨无妨,俗话说君子应有龙蛇之变,能屈能伸,方为丈夫。
她高兴地摸出里衣的玉佩对着月光琢磨了一会儿,忽然想起了什么。
“喂,小公子。”她起身去摇脚边那人,轻声问,“你喝下这么大一碗药,夜里不会尿褥子吧。”
没反应。
“你可千万别尿,没有多余的褥子了,眼下又是冬天,你要是内急,切记叫我啊!”
还是没反应。
江玉看着他似乎并没有尿急的迹象,又实在耐不住困意,想着他肌肉发达,膀胱定然也不差,就胡乱拿了块布衫垫在旁边,两眼一闭睡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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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夜比昨日睡得好,江玉醒来时精神饱满,窗外也只有点点飘雪了。
她稍作清醒,摸了摸身边的布衫,还是干净清爽,于是欣慰地钦佩起身边那人的膀胱起来。江玉伸手摸他额头,发现烧已退了大半,却不知为何他仍没有转醒的迹象。
江玉把胡饼热好放在小白的碗里,把药给他喂下后又她又按郎中说的把药渣炖了会儿,裹在他身上的瘀伤处。
原本昨日就该敷药,伤会好的快些。
不过现在也不迟。
她慢吞吞喝着米粥,时不时喂他几口。江玉心里惦记着那块玉佩,两碗粥就这么光了。只见那人吐息渐匀,气色似乎相较于昨日好了大半。前日他整个还是像瘪了一样,如今却嘴唇红润,眼眶也不再那么憔悴凹陷,仔细一瞧倒让人觉得深邃俊朗。
她起身往远处站了站,仔细打量起来。
“哎呀!”
“小公子,你长得真好!”
江玉心里油然生出一股自豪感,好像他这副皮囊全是靠她挣出来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捡他来时,那人尚且还是个胡子拉碴满脸麻子的油腻大汗。
她欣赏一番,又开始叽叽喳喳地讲起话来,左右不过是说些花话夸他长得俊俏,还心虚地提了一嘴玉佩的事。见那人睡得熟,江玉收拾行李出门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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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镇口时天还未亮,她没往书肆去,反倒拐进成衣铺子。掌柜娘子见她进来,从柜台底下摸出个包袱:“按你说的,城南书肆旧年的工服,鞋弄不来,只有双新制的。”
江玉道谢后就往后屋去。换上衣服,她俨然成了个眉清目秀的小厮。娘子又递给她一个青布包袱,江玉边谢过,边往脚面上抹了几把灰,满意地踏出门去。
晨雾里的王家宅院安静得反常。江玉叩响兽头铜环,抬头理了理从帽子里掉出来的额发。
“大清早的催命呢!”门房老仆提着灯笼出来,烛火映得他眼下一片青黑,“哪家的?”
“劳烦通传,城南书肆来收账的。”她从身后掏出本誊抄的账册展开,特意露出内页朱笔画的押。
门房老仆眼皮都不抬:“王秀才上月就上京备考了,哪来的书钱?”
江玉踮脚朝门缝里张望,影壁后闪过个穿青色絮衣的杂役。
“许是府上哪位公子借阅的?”她摸出块碎银子塞过去,“听说前些日子贵府失窃了,有位名唤...”
“没这人!”门房突然厉声打断,银子当啷掉在石阶上。檐角铜铃无风自动,惊得江玉后退半步。方才还冷清的宅院霎时冒出三四个家丁,为首的汉子袖口短了一大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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