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定了定神,再次拉开了弓弦。
此次箭矢呼啸而出,正好射中了燕翎头上的果子,只是力道小了些,那果子咕噜咕噜摔在了地上,破裂的汁水顺着燕翎的鬓发流了下来。
空中绽放出一股清香,青桃呀了一声,赶紧拿出手绢拭着她的鬓角。
那俩姊妹境遇也差不多,谢蓁还是没被射中,苦哈哈的还得在原地继续当靶子。
燕翎推着轮椅走到对面,谢莹气定神闲地顶上了果子。
阿兄在旁边瞧着,她笃定此女不敢冒犯她。
青桃呈上箭矢,燕翎修长的手指如细腻的羊脂玉,挑选了箭簇,搭起弓弦。
一箭,擦着谢莹的脖颈而过,留下一道血痕。
二箭,擦着她的鬓角而过,吓得她花容失色,险以为伤了眼睛。
三箭,穿过果子勾到了她的步摇上,果子迸裂,汁水也流淌在她高耸的发髻间,形容狼狈。
燕翎淡淡道:“我……我箭术不精,女公子见谅。”
说完便低下了头,露出一段雪艳的脖颈,风吹开了面纱一角,耳垂边秾丽的朱砂痣若隐若现。
他不是觉得自己争强好胜吗?那她就是如此了又怎样。
世族中无论任何的游戏到处都充斥着家族、身份、阶级的博弈,谁赢谁输谁放水都是心照不宣的。
谢莹气的满脸不可置信,婢女赶紧上前为她清理,她转头看向谢崇青,满脸委屈:“阿兄。”
众人大气不敢出,静悄悄的看戏。
怜悯的视线投递给了燕翎。
结果谢崇青神色冷淡,清隽华美的脸上没有任何神情,就这么转身离开。
在场众人面面相觑,揣度不出家主的心思。
燕翎放下弓箭,对青桃说:“走吧。”
谢莹直愣愣的不敢相信阿兄就这么走了,一时间顾不得找燕翎的茬儿。
青桃点了点头,推着她转身离开,二人走了一段距离,身后传来轻巧急促的脚步声。
“严娘子。”
燕翎回身发觉是范玉凝追了过来:“范娘子。”
范玉凝停了身,她满脸不赞许,但语气还算柔和:“娘子方才僭越了,还是寻个时间去同谢娘子赔礼道歉罢。”
燕翎平静道:“我腿脚不便,射艺也差,皆非我所能控制,再说方才难道不是谢娘子先叫我顶果子的吗?”
她很委婉的拒绝了范玉凝的劝诫。
“走吧。“青桃得了令推着她离开了。
范玉凝瞧着她的背影一时语塞,被驳斥了好意一时有些挂不住脸。
燕翎回去的路上,青桃犹豫了一番还是说:“四娘性子争强好胜,此番叫她出了丑,必定是不会轻易放过您的,娘子得罪她也没有任何好处,不如……”
“不必再提此事了,我不去就是不去。”
青桃登时闭了嘴,她知晓严娘子是家主的身边人,只是如此仗着家主宠爱,着实有些过分。
燕翎回了屋,青桃打了水来伺候洗漱换衣,她拆了发簪,锦缎般的青丝披散了下来,上面黏黏糊糊的沾了汁水。
谢崇青站在门口时瞧见的便是她坐在铜镜前绞发的样子,屋内的果子香还似有若无的未散去。
“殿下。”他闲闲作揖后也不管她回应不回应,径直进了屋。
燕翎没起身,继续由青桃为她绞着头发。
“少师是来兴师问罪的吗?”
“殿下何罪之有?”他站在她身后平静反问。
燕翎转过了身,青丝宛如幕帘般轻轻浮动,那股香气伴随着青丝晃动,淡淡地飘了过来。
谢崇青瞧见了她耳廓上的伤痕,已经结了痂,他掏出了一罐药,递给了她。
燕翎没接,不信他会有这么好心:“伤是谢四娘子留下的,那便劳烦少师帮忙上药吧。”
她得寸进尺的说。
青丝被拢于脑后,随着她微微侧头另一侧青丝垂落些许,侧颜美好,鸦睫轻轻颤动,饶是他不重女色也不得不承认,这位殿下着实有一副仙姿玉色的好样貌。
谢崇青避开了她的视线,跪坐在她身前打开了药罐,指腹沾取药膏,轻轻擦在她小巧的耳廓上。
“好了。”
谢崇青收回视线,拉开了距离。
药膏凉凉的,她原本火辣辣的耳廓舒服了很多。
燕翎摸着耳垂想,大约他又觉得自己睚眦必报,不择手段了吧。
……
十二皇子多日下落不明,已经暴毙的风言风语宛如一阵风迅疾传遍行宫,自然也传到了永和帝耳中。
燕翙跪在延英殿前,旁边还五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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