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子榆眉毛上挑,甚觉新鲜,没想到她有生之年还能听到从项临嘴里说出的道歉。
“罢了,不过,你为何反应如此之大?”
宛子榆甚是不解,就算是面对着的人是余紫菀,项临也从未对她动过手,可项临方才简直是将她当作外敌来对付了。
“咳咳,我方才在睡梦中梦见闽国人混进我方军中,欲要大开杀戒,许是梦中的情境太过真实恐怖,我这会儿头脑还不太清醒,还望宛大夫见谅。”项临随便胡诌了一个理由,总不能告诉宛子榆,他怀疑他对自己心思不纯吧?
宛子榆向来心大,也就信了项临他的这般说法。
“那行罢,将军自便,我先去忙了。”
项临看着宛子榆转身离开的背影,欲言又止,万般纠结,他该不该问清楚,他是否对他真有想法?
可若是宛子榆要真说对他有意思,他又当如何?
项临心里乱得很,他想还是问清楚罢,倘若宛子榆真喜欢他,他也该对他讲清楚,劝他放下,他们之间是绝无可能的。
这般想着,项临便跟了上去。
宛子榆这边正替伤者包扎伤口,嘱咐道:“伤口不可碰水,每过四个时辰记得叫人给你换药。”
“好的好的,多亏了宛大夫将我们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无妨,好好养伤。”蹲得太久,宛子榆刚站起身,便因着腿麻往后踉跄了一步,结果正撞到了不知在她身后站了多久的项临怀中。
宛子榆被吓了一跳:“你怎得在此?”
项临本是出于条件反射才扶了宛子榆一把,此时却像是丢开烫手山芋般地松开了手,不自在地将双手背到身后:“我……我来看看弟兄们。”
宛子榆倚着墙站好,捏了捏发麻的小腿:“哦,那你怎么不出声,吓死人了。”
项临摸摸鼻子:“我也不知你这般胆小。”想到自己跟过来的目的,项临有些紧张地道:“对了,我有事问你。”
宛子榆疑惑:“何事?”
项临面露难色,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问,但他向来做事不喜拖沓,免得夜长梦多,索性眼一闭心一横,直接问道:“你是不是喜……”
可谁知话还未说完,就被急匆匆走进来的高元义打断:“项将军,马姑娘求见。”
项临这下是一股气泄了大半,他无奈道:“何事如此着急?”
马姑娘?杏林堂的马姑娘么?找他何事?
高元义凑近项临耳旁说道:“马姑娘给你带来了天山雪莲,好让你尽快解毒。”
一旁的宛子榆竖起耳朵听罢,在心里惊叹连连:妈呀,这马姑娘可别太爱了,真说服她爹拿来天山雪莲给项临解毒了?
项临却是皱眉:“走罢,过去看看。”
宛子榆见状,揣好瓜子儿,也跟了上去。
马筱筱一见着项临,双颊便染上一抹红晕,含羞道:“项将军,你我此前见过一面的,不知将军是否还记得奴家?”
老实说,项临对眼前这位姑娘真没什么印象,他就只知道她姓马,是杏林堂掌柜之女。但他还是点点头道:“马姑娘,你找我所为何事?”
“听闻将军中毒受伤了,奴家甚是担心。”马筱筱见项临还记得她,激动地从一紫檀木盒子里取出一枝花瓣边沿呈现蓝色的天山雪莲,说道:“这是此前高将军和宛大夫要找的天山雪莲,将军快拿去解毒罢。”
项临并未接过木匣,只是平静问道:“马掌柜视这天山雪莲如命一般,马姑娘此番携之前来可是令尊同意了?”
马筱筱脸色瞬间涨红,神情颇为尴尬地承认道:“我……我是趁我爹不注意之时偷出来的。”
项临向她行了个谢礼:“多谢马姑娘的好意,但项某从不受偷来之物。”
马筱筱脸色由红变白,抽泣道:“我也是担心将军,想让将军早点解毒,可是爹爹任凭我好说歹说都不愿拿出天山雪莲,我才出此下策的……”
项临不为所动,只是将檀木匣子朝前推了几分,道:“我毒已解,还请姑娘将这天山雪莲拿回去罢。”
宛子榆在一旁磕着瓜子儿看戏,啧啧啧,可真是感天动地的伟大爱情啊,美人落泪,连她都要心软动容了,奈何项临就是根木头,还拒绝人家姑娘。
“马姑娘也是一片好意,要不咱就收下马姑娘送来的天山雪莲,然后拿我采回来的交换?也不枉费马姑娘的好心。”宛子榆吐出瓜子皮,出主意道。
却不想项临一记眼刀飞了过来:“聒噪!”
项临实在是不解,眼见就要说服这马姑娘打道回府了,他宛子榆倒好,装什么好人呢?
项临皱眉深思,莫非宛子榆他这是吃醋了?见马姑娘对他有意,刺激到了?所以想要通过这种方式引起他的注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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