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都先吃饭,吃完饭我和江桢去把戴奇和杨繁换下来。”宋柏吐/出一口气,仿佛刚从慈母那劈头盖脸的亲切关怀中缓过神来。
仲夏说:“外卖?我也点了外卖,要不要一起拿上来?”
“不用了。”宋柏已经起身,“以我对我妈的了解,她大概率只点了一份,我去楼下打包一份炒饼。”
他拉开门,险些和一个正要进办公室的实习警察撞到一起。
“小心点,跑什么?”
“宋队!”实习警察明显刚从楼下奔上来,气喘吁吁,一脸惊疑地拉住宋柏,“嫌疑人不对劲,戴副请您赶紧下去看看!”
办公室里的两人闻言跟着起身,江桢只觉得心里那种怪异的、不好的预感终于应验了似的,忙问:“怎么不对劲?”
实习警察停顿了一下,显然是在寻找合适的措辞,片刻之后他放弃思考,直白道:“嫌疑人……发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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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有鬼,有鬼,鬼来了!鬼来杀你了!”
四人一行刚下了楼梯,转入楼道,就听到了洪二发近乎癫狂的狂吼。
讯问室前一阵骚乱,几个警员站在门口,像是怕什么东西从里面跑出来一样,紧紧盯着单面玻璃。
“让一下让一下,宋队来了!”实习警员拨开前面几人,讯问室的门竟然敞开着,宋柏皱了皱眉,往里一看——
洪二发满头满脸的血,额头青紫一片,整个人像一条脱水上岸的鱼一样在座位里挣/扎。
他的手和桌面拷在一起,桌子又钉死在地上,饶是如此结实的桌椅,竟然在他拼命之下铿铿作响。那双被铐住的手腕扭到不自然的角度,不知道是脱臼还是骨折,而他本人不知疼痛一般歇斯底里地吼叫着,血红的双目凸/起,仿佛下一秒就会掉出眼眶。
戴奇抓着洪二发一侧肩膀,却分毫阻止不了对方这种疯狂的自残行为。杨繁站在一旁,似乎已经看呆了。
“洪二发!”宋柏扬声呵斥。
他的声音似乎唤回了洪二发些许神智,但对方也只是顿了一瞬,然后仰起头,重重向桌面扑去。
咚!
顿时他撞得头破血流,原来这一脸的伤都是他自己撞出来的!血从鼻梁根/部的新鲜伤口涌出,洪二发竟伸出舌头接住,似是品尝味道。
宋柏拉开戴奇,在洪二发再次发作自残前用手捞住那张已经肿/胀甚至撞到变形的脸,洪二发埋在他的手心里嘎嘎怪笑两声,肥厚的嘴唇一张,居然死死咬住了宋柏的虎口!
瞬间警员们如一锅沸水炸开,戴奇和杨繁立刻上手试图把洪二发拉开,有人大叫着让法医下来,宋柏吃痛收手,洪二发的牙已像尖利的钩子一样没入他的皮肉,拼着牙齿被撬掉、敲碎的力道也不松口。也就是几秒钟的事情,热血顺着宋柏的手指直往下淌,洪二发疯狗一样摆头,那血甚至被甩到了他的脸上。
仲夏从警没有几年,从未见过如此骇人的场景,不由得后退两步,混乱中不知踩到了谁的脚面,踉跄了一下,被后面的人按住肩膀扶稳了。
她惊骇地抬起眼,江桢松开她的肩,径直走到乱作一团的桌椅边,一下就推开戴奇,伸手便抓洪二发额头处的头发。
他力气极大,洪二发蓬乱的短发统统被拉得绷直,那颗脑袋就像一个塑料袋一样被他强行拎了起来。
然后江桢按着洪二发的额头,狠狠往对方背后的墙上撞去。
——嘭!
重重一声闷响,仲夏甚至怀疑自己还听到了骨头碎裂的声音。江桢拎着洪二发的脑袋,就这么以要人命的力道猛砸了几下,长宁分局还是老装修,部分讯问室又小又老,都还没做软包处理,墙上的旧漆面在猛烈的外力撞击下裂开,扑簌簌直往下掉。
还是戴奇先从震惊中反应过来,一把拉住江桢:“可以了可以了,松口了,他松口了,这儿有监控!”
几个人跟着反应过来,纷纷上前七手八脚地把洪二发、江桢、宋柏三人拉开。
那一口咬得极深,人虎口处的皮肉又薄,伤口周围被咬出了一/大圈淤血。仲夏反应过来,找了瓶矿泉水拧开就冲,宋柏顾不上自己的虎口,抬头喝到:“江桢!”
洪二发似是被撞晕了,半睁着眼,一动不动,歪在座位里。
江桢没有回答。
他还被两个实习警察拉着胳膊,手上沾着不知是谁的血,下颌绷紧,死死盯着眼前这场闹剧,那样子就像受惊的动物,唰地炸了毛,随时准备继续暴起伤人或拔腿逃跑。
白炽灯照得他的眼睛越发黑白分明,看着格外瘆人,戴奇惊魂甫定地望着江桢,宋柏那句话仿佛就在耳边:“他完全不是……”
他就是个狼崽子。
隔着几个人,江桢的目光落在宋柏身上。他张了张嘴,这是个想要解释的动作,但最终什么都没说。
“这是正当防卫,都看见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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