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幼的娜芙提斯依偎在母亲的怀里,马车外面是繁荣且华丽的,人言欢歌,狭小的车窗却将繁华一览,那是她第一次与母亲看到皇城之外的世界。
高楼竹阁焚香翠玉,
锦缎棉绸如云遮日。
可这繁华锦绣的小小车窗小却发出沉重的声音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如同沙漠里步行缓慢的驼鹿,这些都是她在母亲怀里看见的听见的。
可当她离开母亲,在马车的窗户上从下看去时,下面却是脏兮兮的老人拖着双脚上的锁链对着行驶的马车央求着什么。
与刚刚的景象截然不同···
高楼锦绣下的是烂泥苍蝇,腐烂的水果 即使爬满了蛆虫却依然被当做赏赐一样,给了那群脚上戴着镣铐的人。
施舍的人幻想自己是神话中的救世主般,丢出腐烂的苹果好似神赐,楼下的人争先恐后的抢夺,那本就腐烂易碎的苹果被人在争抢之间也成了一地稀泥。
“母亲,为什么他们不吃饭?”年幼的娜芙提斯疑惑的问着母亲,她从未在那一本书中看到过,饿了不吃饭的人,她也不明白······
她晃了晃自己的小脚丫又看向窗外下面脏兮兮的人
她也不明白为什么他们的脚踝上被扣上了那么大的锁链,她更加不明白,明明有些人枯瘦的脚踝都可以将镣铐脱下来,却被他们当成宝贝一样,宁愿在脚上缠满杂草也不能让它们掉下去。
“母亲,为什么他们不把锁链取下来?”
更有甚者,将年幼的孩童和女性像商品一样被贩卖,为首的商人手里拿着一把利刃,他的身下就摆着一个牌子介绍着价格:
女人眼睛 一只 十五棵松子
女人手 一只 二十个苹果
小孩器官 任何部位 一只羊
买来生孩子的女人 三头奶牛一筐鸡蛋等
壮丁奴隶 一袋大米两只鸡
而一个在贩卖人口摊上的女孩与马车内的娜芙提斯相望,差不多的年纪却是天差地别的处境,娜芙提斯被母亲温柔的抱在怀里,她却在恐惧中无力的看着要被商人残忍的割去了一条手臂,眼看着马车就要离开了她突然发疯似的跑嘴里还不停的喊着“买下我吧!求求你们买下我吧!我不想死,我怕疼!!我可以!!我做什么都可以!!”但结果只能是被毒打最后丧命。
娜芙提斯清楚的听见了他们之间的对话
“别打死了!打死了不值钱!”
“怕什么?反正满大街奴隶的孩子上赶着给咱们送过来呢!”
而路人对此也习以为常般,只顾着自己身上有没有被女孩的血弄脏,鲜红的液体留在肮脏稀泥的大地上,却被奴隶们争先恐后的抢夺,嘴里还说着什么‘少女的血可以长生不老!’
娜芙提斯惊恐的看向母亲,年幼的心绪始终无法从刚刚那场鲜红的屠宰中回过神,赫恩轻轻拍打着娜芙提斯的背,她问赫恩“母亲·····少女的血真的可以长生不老吗?”
这短短的时间里,娜芙提斯就问出埃帝罗最为致命的三个问题,赫恩只是看着那不远处的皇城说:“娜娜的问题,目前整个埃帝罗都还没有想出答案的问题···不过快了···”母亲欣慰的笑着抚摸她的头:“很快父王就会带给我们新的答案了。”
埃帝罗的风吹的很舒适虽然在这其中有一股血腥味蔓延在鼻间,可娜芙提斯根本不在乎,只紧紧的抱着母亲懒洋洋的看着窗外悠哉飘荡的云彩说:“那我是不是也很聪明,居然说出了埃帝罗也回答不上来的问题?”赫恩抚摸着小孩的头温声道:“对呀,娜娜很聪明,娜娜是最聪明的孩子了,所以要用聪明的小脑袋保护自己,千万不能让自己痛苦哦。”
不会的···
娜芙提斯困意上来了,只在心里缓慢的说着。
那时的娜芙提斯还不懂什么是奴隶,内心甚至还没有建立一个正确的善恶观,她只是单纯的觉得那就是埃帝罗的样子
那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开始觉得那样是不对的了呢····
细细想来似乎在母亲死去之前,可又似乎在母亲死去之后,又或者在救下阿雅的时候,太多太多的东西在告诉她,那是残忍的,是妄为人道的。
她读遍了埃帝罗上下所有的书籍,都没有记载过这样惨无人道的去摧残一个人。
她明白了她的父亲是一个暴君
在后来她看着嗜血的君王残害子民,压榨奴隶,贵族虚伪的面具下是比父王还要恐怖的嘴脸,苦难的人们躲在阴暗的角落,她仔细的看去,他们分明跟自己一样有着漂亮的眼睛,健全的五指却怎么看也不是人该有的模样。
她又明白了国家在日渐没落。
自此,她一直都活的极其痛苦跟惭愧,她认为自己跟暴君流淌着一样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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