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确来说她死后,尸体不被允许下葬,娜芙提斯只能在秃鹫啄食完她的皮肉以后,偷偷溜进去将她剩下的骨头捡回来,用红色条纶布将其包裹,葬在妠神河的神树之下。
她确实不信鬼神一说,但为了让自己的伙伴来世安康喜乐,信一回又如何呢?不过都是被这个国家蒙蔽了双眼的可怜人,让她也这样愚昧一次又怎么了呢?
娜芙提斯在星月的寒夜双手合十跪下,徒手挖开泥土将她的头骨埋的很深很深,深到不会有人将她的骨头捡回去煮了吃,压紧到用木棍去撬都要撬断。
这是她最后能为阿莎做的事情,微不足道,力不从心。
北风吹来一片灵魂的哀嚎,缠绕在孤苦的神树下哭泣,落叶随风飘荡于翻新的泥土上,如同亡灵之人的某些回应。
而在这一片土地上唯一鲜活的生命,却眼神木讷的毫无神色,她跪在地上呼出一口冷气,白色雾气在眼前凝结又飘散,宛如那脆弱虚无的生命在眼前消逝。
那一刻,她尽觉得如此的疲惫。
月色越发稀薄,她却仿佛被千万亡魂缠绕,无法起身做出下一步动作,只能呆呆的看着枯树间的月亮被乌云遮拦又被风吹散,周而复返…
哪怕身后传来被人踩踏枯枝清脆的声音,她也依然无动于衷的望着月色的浅淡。
“你果然在这。”熟悉的男声从背后传来,平静沉闷的声音里尽然鲜为的带着几分和气的温柔。
娜芙提斯并没有回头,依旧保持着那个动作,指尖微弱的疼痛与新泥让她感到一丝知觉。
“我知道这确实很难受。”德尔伸手搭在娜芙提斯的肩膀上,而这样的举动却让她保持的姿态缓缓低下头,月色打落与这个女人的身上将她那股悲凉,表现的过于透彻。
这样的透彻让德尔觉得脆弱,好似一支饱受风霜摧残的花朵在燎原的火灾下存活,却即将死于下一阵春风中。
安慰的话在脑海中一遍遍的闪过,一遍遍的想要编制筛选出能让她焕发生机的话,可除了那句“别伤心”好似什么话都无法真正的传达。
娜芙提斯撇头似乎看出了德尔的情绪,微微苦笑着将肩膀一斜道:“我看上去已经悲催到需要你来想破脑袋的来安慰我了吗?”
德尔一时之间不知如何作答。
她又道:“适当的发泄一下悲伤的情绪而已,我不需要你们的安慰,自我疗愈比你们有用的多。”她一副没关系的模样,好似先前的悲伤在一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另一个陌生的她。
娜芙提斯深吸了一口气,利索的擦了擦手上的泥巴,再次看向那埋葬的土地时眼中仿佛更加坚定了一些东西。
死亡的悲痛不足以打败摧残她的心智,她不该为此郁郁寡欢。
那些死亡的生命,应该被自己肩负在肩膀之上,与自己一同行走,将ta们的名字带向下一代,而非遗忘。
国王制造的苦难让人们愚昧,却也让清明者更加明媚伟大。
她不应该永远沉溺与生命流逝的悲伤中,活着的人,要肩负这些痛苦让下一代走向幸福才对。
生生不息,历久弥新。
“我知道奥菲洛斯跟你说什么,很高兴能和你成为合作伙伴,下一场的战斗一起携手并肩吧。”
那冷月如霜本该寒意无比,却偏偏没让那双透亮的金色眼眸暗淡下半分光泽反而更加透亮坚毅。
儿时与自己毅力与高墙之上,宣告与高风之中气魄的女孩似乎与这一刻重叠,德尔不自觉心动,试图在她那双看向自己的眼中找寻出一丝自己的身影。
可惜遗憾的是……无论何时…那双金色明媚如烈阳之光的眼眸永远都不会为一个人停留下身影,至少德尔是这样认为的。
他垂下眼眸,轻轻捏紧了拳头又放开,心中尽然怀有一丝不甘心。
德尔沉声而道:“我只是为了自己的家族而已。”仿佛在刻意的想要划分一些界限, “所做的一切和你们的目的无关。”
长久以来的偏见,让他一时之间还无法能够准确表达出心底的愧疚和情感,他本如此的兴庆与她站在同一边和她在同一条船上,偏偏词不达意,倔犟的脑子与唇瓣无数次曲解了自己的心意。
而她却丝毫不在意浅浅一笑道:“好!”她回答的干脆,仿佛得到了什么满意的答案,从怀中取出了些什么来走向他,又递给他。
视线受阻的德尔并没有看清究竟是什么,只能在她塞给自己时同时感觉到柔软与硬朗。
“既然是合作伙伴,那便挑明了说,你来的太慢了。”
“?”
德尔眉眼一皱,不太明白这句话的目的是什么?又或者是什么意思。
他那一脸无措无解的模样,另娜芙提斯有些发笑的解释道: “你认为我是因为过于悲伤才一直在这里的吗?”
德尔歪头挑眉表示,难
喜欢信徒请大家收藏:(m.mingyutales.com)信徒明隅传奇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