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目的不言而喻。
娜芙提斯在审问过程中好几次想将她解救,可阿莎都毅然决然的拒绝了娜芙提斯的好意,将锁住自己的铁锁,死死的攥在掌心并且做好了随时赴死的准备。
她下令不允许任何人用刑,可每当她离开,那些牢狱的士兵就会对她进行抽打逼问,她想理论却被他们理直气壮的告知说:这是国王的命令。
她血淋淋的被绑在十字架上,被荆棘缠绕的编绳抽打全身,即使已经面目全非她却任然不卑不亢,将所有的温柔留给了每晚来见自己的娜芙提斯。
“抱歉,连累了你。”
娜芙提斯愧疚的用干净是手帕将阿莎嘴角的鲜血擦拭,阿莎虚弱的微微抬头,可疼痛却让她无法在做出任何动作只能无力的呼吸,微弱的说出如细蚊一般模棱两可的话。
“没事···”阿莎尽可能的让自己说的话是清楚的,可这样的结果却是另嗓子更加疼痛。一股血腥的味道充斥味蕾与鼻腔,她甚至分不清究竟是内伤更重还是外伤更重。
血淋淋的伤口,皮开肉绽,纯白的衣物被鲜血染成了一种肉眼可见的黑色。
“阿莎····”娜芙提斯欲言又止,心疼的摸上她满脸血渍的脸,帮助她把头抬起。而阿莎在被抬起的瞬间便立刻明白小公主要说什么,她一如既往的拒绝了这个请求:“您不能这样···他让您审问我···就是··是为了让你露出马脚···殿下···”她坚毅的眼望着她,在娜芙提斯手中微微晃头继续道:“奥菲···咳咳洛斯···说过,你一旦帮我···就坐实了····你·咳咳咳···咳咳参与阿别桑家族的事情。”她说的越发吃力到最后甚至都快没有了声音。
而那双捧着她的手却在此刻变得颤抖,阿莎想告诉她别难过,可酸涩的咽喉再也发不出声音····
她又怎会不知,这样的道理呢?
只要将她救出去,自己便坐实了参与阿别桑家族的事情,而那些精兵也很有可能被发现,一旦被发现那么自己与德尔的婚约就会解除,并且还会连累到他身上,从而导致另一个家族的灭亡。
所以国王从一开始就不害怕自己参与进来,他更害怕的是自己不参与进来。
一切都在他的算计当中····明明从来没有正面的施压,却总能掌握人心的背叛和弱点在不知不觉中,以最微不足道的一小点击垮全部的堡垒。算计自己不得不走进去,还无论如何都无法脱身。
他是真的卑鄙,却也是真的厉害。
娜芙提斯不服的在唇齿之间紧紧咬紧牙关,恨不得咬碎自己的口腔来发泄这股恼怒。
牢狱出奇的安静,仿佛一切都是为了让娜芙提斯救她出去做的准备,那些幽暗的角落逃窜着爬行的老鼠,腐烂到被丢弃成堆的尸体被虫蝇吞噬裹腹,那些白骨烂肉的角落成了它们繁衍的栖息地,而令人绝望的是…
那些人奄奄一息,还未真正的死去。
阿莎将这一切都看在眼底,仿佛被烧红的铁器烙印在心中一样,将那些惨不忍睹的人幻想成了自己。
那股恐惧,如同这些劣迹斑斑的伤口一样挥之不去,甚至更加另她恐惧。
无数次……
在被抽打折磨的无数个瞬间,她都想过要不要说出口…
原始的恐惧折磨她的身心,让她差点在这糟糕环境下疯掉,那些被老鼠啃食的尸体好似就是下一个自己。
有时,她甚至怀疑自己精神出了问题,总觉得眼前人重叠成了令人绝望的魔鬼模样。
她真的要支撑不下去了,那股绝望已经折磨的她精神的临近崩溃,只剩下那一小点的信念支撑自己握紧那把锁,不让她敬爱的殿下做出愚蠢的事情。
“殿下···我有一个请求。”她仿佛有了那么一瞬间的回光返照,干裂褪皮的嘴唇无意间擦拭过娜芙提斯有些茧的指腹,她尽觉得如此的安心。
她像一棵没了任何生机的枯树,好似无论在如何拯救她,都无法再让她又枯木逢春的迹象,所以这个请求娜芙提斯无论如何都不会拒绝,她回答的干脆:“好,我答应你,无论什么事情我都一定帮你!”
闻言,阿莎的嘴角终于扯出了几分轻松的笑颜。
那么多年,胆小如鼠,从未轻松愉快的笑过担心受怕那一天会死去,于是每一天都挂着凝重的忧思。
阿莎想在多说一些什么…
说一说这些年感谢的话,说一说对未来的期望和对弟弟的喜爱…
可这些是说不完的。
那些期望与感谢怎么能在死前说呢?那不就成了遗憾了吗?
所以…
她想说一下无关他人的…想说一些关于自己的…
想说一些这些天折磨她的委屈和疼痛,想要在死前得到一些关爱和在乎。这是她从未得到过的……从未奢求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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