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商成洲和希曼突然大打出手,场上的金像和沙俑兴许也是因为力量供给消失的缘故,都如雕塑般僵立在了原处,反倒成了幸存者们躲避战斗余波的庇护所。
白玉高台上,那些带着各色面具的“神主”们始终端坐在王座中静观这场战斗。直到见希曼离开,他们才陆续起身。有人化作流光独自消失,有人则带着角斗场上的幸存者一同离去。
“叮铃——”
清脆的银铃声在耳畔响起,齐染循声望去,却望见一截雪白的足踝从素白的衣袍下探出。那足尖虚点着地面,踝骨上缠着细细的银链和几枚剔透的蓝水晶,随着动作轻轻相撞,发出轻灵的回响。
他抬眸望去,正对上了一双掩在蓝水晶面具后的眼睛。
她居高临下地看着齐染,面具上的翠色翎羽随她的动作微微晃动:“跟我走吧,我带你们去神宫安置。”
齐染闻言未动,指尖轻轻搭过怀中人的腕脉和颈脉,确认他应当只是力竭昏睡,便想为他掀开那顶颇有些碍事的、黑底镶金的面具。可谁知,那面具却像死死焊在商成洲脸上一般,竟根本取不下来。
“没用的。,神主的面具只有自己才能取下,这是希曼定的规矩。”女子似是有些微不耐,足踝处的银铃轻颤着发出了凌乱的声响,“一旦取下,就视作退出了游戏。”
齐染:“退出了游戏,会怎样?”
“……会成为这片土地的养料。”女子避开齐染的视线,转而低头看向快步赶来的阿苏尔。
“快走吧,趁着希曼还没起兴,还能让他的‘人奴’稍稍歇息一下。”
齐染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称呼,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蹙:“为什么帮我们?”
那女子沉默了一瞬,面具下的唇角微微绷紧,最终只冷声道:“只是觉得……该有人来结束这场无聊的游戏了。”
她言罢,便也没管齐染是否跟上,便径直转身离开了。
幸好阿苏尔个高腿长迅速赶到,脊背处淋漓的血痕并未十足影响他的行动,帮着齐染将商成洲扛了起来。
齐染提着商成洲的乌焰刀跟在其后,察觉到了女子刻意放慢的脚步,突然出声问道:“你的‘人奴’呢?”
“死了。”她轻飘飘地答道。
于是沉默蔓延了一路。
越接近神宫,道路两旁的绿意便更深些,甚至还有些色彩斑斓的花朵点缀其中。
但齐染仔细看去,却发现无论是高耸的树木,抑或是绚丽的花朵,竟都是用银丝或金丝镀了彩,再点上各色宝石和贝母铸成的。只是那手艺巧夺天工,若是一眼扫去竟丝毫看不出异样来。
一旦发现这事实,初时还会惊艳于这奢靡手笔,片刻后却又觉得了无生机、索然无味起来。
阿尔达·希曼,明明是在月邑的传说里是执掌日与光明的神,信徒众多,怎会是这样一个人……
女子将几人带进了巨大的白色神殿,随意寻了一处空房间,示意几人自便,便飘然离去了。
这虽然是一处看似许久无人的空房间,却是一处极大的厢房,并有数个隔间,设施用具也一应俱全。房间装饰上竟还有许多细巧的设计,并不像是随意闲置的。
齐染帮阿苏尔处理好了伤口,便交代他先且去趴着休息一会儿。
阿苏尔看着床榻上昏迷不醒的商成洲,犹豫了片刻,还是沉默地点了点头,走向了隔壁的隔间,悄悄阖上了门。
齐染立在床畔,望着陷在绒枕和软榻里的人,听着他在梦境中略微颤抖的呼吸,下意识伸出了手,却在触碰到了那冰凉的面具时蓦然顿住。
苍白的指尖正欲缓缓退回,却突然被商成洲死死攥住了一截衣袖。
“别……走……”他低哑地呢喃着,却未睁眼,像是又陷入了一场混沌的梦境里。
齐染垂眸看着自己被攥紧的袖摆,最终只是轻轻叹了一口气,在他身边靠着床沿坐了下来。
一时间,这房间内只有二人的呼吸声,外间更是连一处鸟鸣或虫吟都听不见,寂静得甚至有几分诡异。
他正凝神细思着目前的境况,却似有所觉般侧头望向窗外的空处。
“既然来了,何必躲躲藏藏?”齐染淡淡道。
银蓝色的光芒如水波般在房间内漾开,维斯塔亚的身影缓缓浮现。
他斜倚在窗边,银白色的长发沿着窗棂丝丝缕缕地垂落着,指尖还把玩着那支白金相间的筚篥,唇角噙着一抹玩味的笑。
“不愧是阿染,如何发现我的?”
齐染却并未回答,只垂眸为身旁的人理了理被压在脸侧的黑发。
维斯塔亚神色一滞,轻轻叹了口气:“有时真羡慕这小子……本想来给你们送一场好梦,看来是不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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