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晏淡淡道:“可叹你如此维护他,连杀人这种事都愿意帮他顶罪。”
“我不信,一定是你们胡说。”余雁乔喃喃自语:“对!一定是你们骗我……”
宋暄还欲说什么,被谢晏打住,下一瞬,高柯就押着陈朋兴来到众人面前。陈朋兴被谢晏的眼神一扫,扑通一下就跪在地上。看也不看旁边的余雁乔一眼,对着谢晏就开始磕头。
“大人大人冤枉啊!小人没干过这伤天害理的事,都是她!”陈朋兴指着余雁乔:“都是她做的,与我无关呐!”
余雁乔满脸愕然,不敢相信这是前几日还信誓旦旦说一辈子都把她放在心上的男人。随即还是抱有期待开口:“你……你说什么?”
陈朋兴像看陌生人一般看向她:“你刚刚不是都承认了,人是你杀的。你这样看着我作甚?”刚刚在门外他都听见了,余雁乔亲口承认是她杀的廖富书。
“陈郎……”声音已经带上些许哽咽:“你怎么能这样对我?你明知道我……我是为了……”
许是怕她说出什么不得了的话来,陈朋兴急忙打断:“别这么叫我,都嫁人了还这么不知廉耻!我承认我们之前是有过一段情,但是在你要嫁给他的时候我们不是已经断得一干二净了吗?现在还来说这些干什么!”
最后一丝希望也被扑灭,余雁乔跌坐在地上,蓄在眼眶里的泪水终于倾泻而出。
昔日的甜言蜜言瞬间化为灰烬。余雁乔心灰意冷地闭上眼,不再多说。
宋暄微微抿唇,事到如此还有什么不明白——分明是余雁乔为了陈朋兴一个人揽下了所有的罪。
一室寂静。
宋暄走到余雁乔面前,屈膝蹲下。她的双眸已经失去焦点,只是空洞地流淌着泪。他轻声道:“你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没有回应。
“为了一个阴险狡诈、毫无担当的男人,你就甘心做了他的替死鬼,看着他若无其事地再去欺骗别的女子吗?”
清冽却温和的声音继续道:“我知道不是你,只是一时的情爱蒙蔽了你的心。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女子生存本就不易,许多的身不由己也许只有自己知道。好不容易熬到了现在,就要为这般不值得的男人放弃吗?”
“当真不为自己争辩一下吗?”
余雁乔双眸微颤。是啊,她从小就被卖给了环春阁,为了活下去,她拼命学艺;为了活下去,忍着恶心在各色男人之间周旋;为了活下去,甚至嫁给廖富书这样的烂人!可是……
“可是我已经认罪了……”余雁乔抬眼,眼尾滑落一滴泪,一滴为自己流下的泪。
宋暄扶着她的手臂,使她挺直腰背:“堂上乃镇远侯,只要你愿意说出真相,侯爷定能为你主持公道。”
这是第一次,她挺直了脊梁,与眼前的人平视着。少年澄澈的眼神似乎触动她心底的一处。
“不是我……”余雁乔一字一句,声音逐渐变大:“不是我。”
在陈朋兴怨毒的注视下,她字字泣血道:“廖富书是陈朋兴杀的,求侯爷明察!”
谢晏的目光从宋暄身上移开,看向堂下的人:“你且把真相说来,本侯自有定夺。”
“你个贱人!你乱说什么!住口!住口!”陈朋兴闻言大声嘶吼着。谢晏对高柯使了个眼色,高柯领会后直接拿着一个布团堵住了陈朋兴的嘴。
赵浅浅上前就想踹他一脚,被高柯拦住:“闭嘴!你个臭男人!”
“自从廖富书给我赎了身,所有人都说我运气好,殊不知只是从一个魔窟到另一个魔窟罢了,我不奢求他能像他承诺的那样对我,只求有一容身之所便已是上天恩眷。”余雁乔缓缓道来:“成亲前几日,陈朋兴来找我,我说我即将为人妇,咱们之间的情谊就到此为止吧。谁知成亲当夜,他又来了,还偷跑到婚房来找我。”
成亲当日。
房门忽地被推开,余雁乔以为是廖富书,心里难免有些紧张和害怕。
“乔乔?”是陈朋兴。
余雁乔抬起盖头,诧异道:“陈郎?你怎么……没人看见吧?”
“放心。”陈朋兴转身轻轻关上门,径直朝余雁乔走来,轻声道:“没人看见,我避开人来的。”
乍看见昔日情郎,余雁乔心里有些泛酸。谁知陈朋兴直接握住她的手,声情并茂道:“乔乔,你跟我走吧,没有你我可怎么活啊!”
尽管对他还有情愫在,但她今日已经嫁给廖富书,就不能留他在这。余雁乔恳求他:“你走吧,我不会跟你走的,那日我们不是已经说好了吗?以后再遇是路人,你娶妻生子,我过我的日子,互不打扰。”
陈朋兴哪里听得这个,急忙道:“可是我不愿,乔乔,我爱你!我真的爱你!我知道你不喜欢他,嫁给他也只是迫于无奈,只要你跟我走,我一定对你比他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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