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萧水的烧终于退了。贝尔摩德累得在椅子上打盹,醒来时发现床上空空如也,笔记本整齐地放回了包里。
厨房传来轻微的响动。贝尔摩德揉着眼睛走进去,看到萧水正站在灶台前煮茶。她已经换上了贝尔摩德留在客房的T恤,过大的衣服让她看起来更加瘦小。
"你应该在床上休息。"贝尔摩德皱眉。
萧水没有转身:"退烧了。而且...我想你需要解释。"她关掉火,将茶倒入两个杯子,"你看过我的笔记了。"
这不是个问题。贝尔摩德靠在门框上:"你知道我看了?"
"我醒来时笔记本的摆放角度变了。"萧水递给她一杯茶,"我欠你一个道歉和一个解释。"
两人回到客厅。晨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给一切蒙上朦胧的蓝色调。萧水蜷缩在沙发一角,双手捧着茶杯,看起来比平时更加脆弱。
"首先,监视你的习惯很变态,我道歉。"萧水直视贝尔摩德的眼睛,"但关于实验室的部分...那是真的。我们十年前就认识了。"
贝尔摩德的手指收紧:"说下去。"
"神奈川生物研究所,组织的雏形之一。"萧水的声音平静,"你是0023号实验体,我是0417。他们研究记忆移植和基因强化。"
"这不可能。"贝尔摩德猛地站起来,"我记得我的童年!我在美国长大,后来——"
"后来加入组织,成为顶尖杀手。"萧水轻声打断她,"这些记忆都是植入的,莎朗。真正的你在十五岁前从未离开过神奈川。"
贝尔摩德的大脑一片混乱。这太荒谬了。但为什么那些梦境如此真实?为什么看到实验室照片时会眩晕?为什么萧水对她的了解远超合理范围?
"证明给我看。"她最终说。
萧水放下茶杯,慢慢卷起左袖,露出手臂内侧的一个细小疤痕:"认得这个吗?"
贝尔摩德摇头。
"这是芯片植入点。"萧水苦笑,"所有实验体都有。你的在右臂同样位置。"
贝尔摩德本能地摸向自己的右臂内侧。那里确实有一个几乎不可见的小疤痕,她一直以为是某次任务留下的。
"即使这是真的,"她声音嘶哑,"为什么现在告诉我?"
萧水的目光变得异常柔和:"因为田中调查的爆炸案是个转折点。当时组织决定清洗第一代实验体,只留下少数有价值的。你被选中,记忆被重置;我被认为''''有缺陷'''',本应被销毁。"她轻轻碰了碰贝尔摩德的手,"但你救了我。把我藏在储物柜里,自己引开了警卫。"
贝尔摩德猛地抽回手:"这太荒谬了!如果这是真的,为什么我什么都不记得?"
"因为记忆重置不是一次性的。"萧水的眼中闪过一丝痛苦,"每次你接近真相,他们就会再次''''格式化''''你。而我...花了十年时间才重新找到你。"
晨光越来越亮,房间里的阴影逐渐退去。贝尔摩德站在窗边,背对着萧水。她需要时间思考,需要证据,需要...
"我知道这很难接受。"萧水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不求你现在就相信。但请小心琴酒——他是记忆重置的执行者之一。"
贝尔摩德转身,看到萧水已经站起来,脸色依然苍白但眼神坚定。
"为什么告诉我这些?"她再次问道,"这违背了组织的规定。"
萧水微笑,那是个悲伤而温柔的表情:"因为我喜欢你十年了,莎朗。从你把我藏在储物柜的那一刻起。而这次...我想在遗忘前被记住。"
贝尔摩德无言以对。萧水的每句话都像是敲击在她记忆大门上的锤子,让某些深埋的东西震颤不已。
"我需要证据。"她最终说,"不是故事,不是巧合。确凿的证据。"
萧水点点头:"我会给你。但不是现在。"她突然咳嗽起来,捂住嘴的手帕上再次出现血迹,"琴酒已经在怀疑了。我们必须小心。"
贝尔摩德本能地上前一步,却又停住了。太多信息,太多可能性。她需要时间消化。
"你该休息了。"她生硬地说,"客房可以用到中午。"
萧水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只是点点头:"谢谢。为了...一切。"
当贝尔摩德回到自己卧室关上门时,她发现自己手中还攥着那杯已经凉了的茶。杯底残留的茶叶形成了一个奇怪的形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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