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昏暗的密室内,烛火摇曳,映照出两张神色各异的脸。郑大人站在案前,额角渗着细密的汗珠,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
他抬眼看着坐在对面的刑部侍郎郭永元,喉咙发紧,却还是强撑着扯出一抹笑:“大人深夜唤下官前来,可是有要事相商?”
郭永元慢条斯理地翻着手中的账册,眼皮都没抬一下:“郑大人近日升迁,倒是风光。”
郑大人干笑两声:“托大人的福。”
“是吗?”郭永元终于抬眼,目光如刀,“那郑大人为何还要私下查本官的账?”
郑大人脸色骤变:“大人何出此言?下官怎敢——”
“不敢?”郭永元冷笑一声,从袖中抽出一封信笺,甩在桌上,“那这是什么?!”
郑大人低头一看,登时面色惨白。那上面清清楚楚写着“郭永元受贿的实证”。
还没等郑大人反应过来,郭永元冰冷的说:“郑大人可知这密信是在哪里截获的?”
他缓缓俯身:“这密信可是正要送到郑大人府上呢。”
“下官冤枉!”郑大人扑通一声跪下,“这信是有人故意陷害!下官从未想过要查大人!”
“陷害?”郭永元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那郑大人解释解释,为何你与老五的人有牵连?”
郑大人冷汗顺着鬓角滑落,刚要开口解释,便被打断。
“一年前陇西赈灾银两,”郭永元俯身,声音压得极低,“本官做了什么、收了多少,郑大人记得可真是清楚啊!”
郑大人浑身一颤:“大人明鉴!下官…下官全、全按规矩记录的…绝对没有记不该记的......”
“规矩?”郭永元冷冷嗤笑,“什么规矩?是五皇子府的规矩,还是你郑大人自己的规矩?!”
郑大人猛地抬头:“大人!下官对二殿下忠心耿耿,绝无二心!这信必是五皇子府——”
“够了,本官不想听你这些没用的解释。”
郭永元从袖中抽出一把短刀,寒光一闪,“郑大人既然起了异心,就别怪本官不留情面。”
郑大人惊恐后退:“大人!下官愿以性命担保,绝无背叛之意!这信定是任顷舟——”
刀尖刺入心口的瞬间,郑大人瞪大了眼睛,喉间挤出最后几个字:“......挑拨离间......”
郭永元面无表情地拔出刀,看着男人瘫倒在地,鲜血流淌在密室的青砖上,他掏出一块帕子,慢条斯理地擦拭着刀上的血迹,淡淡道:“自作聪明的蠢货。”
而此刻的门外,一道黑影悄然退去。
与此同时,夜风穿过城北的树林,发出沙沙的轻响。萧羽杉单膝跪在一堆燃烧的纸钱前,火光映照着他冷峻的侧脸。他今日难得未着红衣,只披了一件暗青色的旧袍,衣摆沾了泥土和草屑,却浑然不觉。
他将纸钱一张张投入火中,黄纸化作灰烬升腾而起。他的动作很稳,指尖捏着纸钱的力道却极重,仿佛要将什么刻进骨子里。火光在他眼底跳动,却照不进那双漆黑的眸子,此刻他的眼里像是封着一潭死水,无波无澜,却又深不见底。
“…爹…”萧羽杉颤抖着开口。
他的父亲在这里。当年萧家满门获罪,萧敬尘被扣上“贪墨修堤银两”的罪名,斩首示众。尸首不许收殓,曝尸三日,最终由沈清安的几个暗卫趁着夜色偷偷埋在了这片林子里,连块碑都不敢立。
“…快了…”他的声音低得几乎融进风里,“…快了…”
纸灰被夜风卷起,纷纷扬扬地飘向四周,像是某种无声的回应。火光映照下,他的眼底翻涌着某种近乎暴戾的情绪,那是被强行压抑了太久的恨意,像是一把藏在鞘中多年的刀,从未见过光和血,但也从未生锈。
就在此时,
“祭奠令尊?”身后突然响起的声音让萧羽杉手指微顿。
他没有回头,只是又往火堆里丢了一叠纸钱:“任公子深夜不睡,跑来荒郊野岭,莫非也有亲人要祭拜?”
任顷舟从阴影中走出,手中握着一把精致又带有杀气的匕首:“来寻你的。”
萧羽杉嗤笑一声:“任公子可真是手眼通天,这荒山野岭的,这么轻易就能抓到我。”
任顷舟没有接话,只是将匕首抛给他:“回礼。”
萧羽杉接住匕首,指尖抚过刀鞘上刻着的“回礼”二字,忽然笑了:“任公子这是何意?”
任顷舟淡淡道,“‘皎月’的回礼。”
萧羽杉拔刀出鞘,寒光映照着他的眉眼:“好刀。”
他抬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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