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隐地，那边有啜泣传出。
“他哭什么？”比起这个，我更好奇别的，“你怎么三更天了还穿这么多衣服？”
妙霰用气声给我的耳朵送话：“你发誓不得外传。”
“我发誓……”
妙霰这才道：“他‘不成’啊。”
不成？
嗯……不会是那个意思吧？
——
3.
想笑又不敢笑的我、手足无措的妙霰、抽抽噎噎的贺四儿，并排坐在她们的床上。我年纪最大，所以她们在等我发话，但我也只有抓耳挠腮的份。
“四儿，什么时候开始的？”
他哭得简直要背过气去，妙霰同情地搂他的肩，她对贺四儿一向比对我温柔，见他说不出话，还帮他解释。
“刚刚我们先洗澡，等头发干时看了会儿书，说了会儿笑话。”妙霰眼神有点飘忽，但我没空对她的遮掩追根究底，问贺四儿：“今日才开始的？”
他点头，不敢看我，于是我蹲下再问：“真是今天？”
“你别凶他。”妙霰提醒道。
我说才没那功夫，不用我帮忙我就走了，妙霰又来拉我，这回是帮我催促贺四儿。他终于在左右夹击中开口了：“半个月前……”
“为何不早说呢？”
不用问了，他怕。而我好像也想通了原因——恐怕是他太苛求今夜完美呈现，吃多了为蒙官配置的药膳，过犹不及了。
若一时不成，还有下次，可若一辈子不成……那还用把贺四儿送走吗？合着我少时的谎言成真，他真变成“姐妹”了？
我和玉姑姑束手无策，便将此事报告将军，妙将军倒是开明，赦免了贺四儿的失职，却也头疼于女儿的开蒙要如何是好。贺四儿做回侍梳后，妙霰待她一如既往，两人再不提及一捅就破的暧昧。
朝夕相处间有没有传递新的情愫，再次被禁止入房的我无从得知，我猜是有的，否则贺四儿为何对龙文贲愈发没好脸色？
——
4.
远离贺四儿后，龙文贲反复向我确认是否妙霰在意他，我半是真心半是恭维地给出了肯定的答案，于是他笑了，笑着来到妙霰门口。
我觉得这样不错，至少蛮有风度，于是去叫门，可是下一秒，我们都笑不出来了。
那两个人有说有笑地并肩走出，我不知道离开后短短的时间里发生了什么，总之她们突然亲热得很，就差勾肩搭背了。
“你们回来啦！”妙霰竟然很开心，她好像忘了我为什么走，龙文贲又为什么走。
“但是我得回去了，母侯不让我在外逗留太久。明天见，妙妹妹。”张处麒说着，也和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对龙文贲打了个招呼，“是小龙啊？多年未见，我都快认不出你了。”
可不是认不出吗，张处麒，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龙文贲现在从衣服到妆造，都不是他自己本人了。你小子落井下石这么殷勤，可别说你一无所知啊。
龙文贲苦着脸寒暄两句，看着妙霰送他离开，站得像个油头粉面的小丑。妙霰依依不舍地回来后，才有时间对他说话。
“该吃晚饭了，你又要什么时候回家？”
我真想把她嘴巴捂住，让我找龙文贲回来，就为问这句话？
“妹妹是否属意张处麒？”
龙文贲不知从哪生出一股勇气，盯着妙霰的眼睛问她，我一向恣意豁达的小主人却颇有些闪躲：“我可没这样说。”
“那你可属意我？”龙文贲发急了，他终于意识到加入扮演游戏多么愚蠢，也把不该说的话一股脑说出来，“小时你说过喜欢我的，你说要娶我的，如今他回来了，你怎么就把我……”
“那是小时候啊。”妙霰打断他的控诉，并用眼神暗示我，“不早了，可久，你送他回家。”
我对龙文贲做了个“请”的手势，可他推开我，再次跑出去，这回妙霰没让我去追，她也有些生气。
“问我些有的没的，我不过和张处麒说几句话，他激动什么？”
和旁人说话也就罢了，谁让那是张处麒？我觉得妙霰也未必就是喜欢张处麒，只是相处愉快而已，被他一问，心里发慌，于是顾左右而言他。这就是少年情谊啊！
我哀叹着过早将青春奉献给事业，没机会体验朦胧的美好，也以为吃过晚饭，这件事就默默地过去了。可是那天菜还没上齐，贺四儿就慌里慌张地跑来。
“不好了，不好了！小姐……”他顿了顿道，“龙公子，他自尽了！”
妙霰立即站起来，我则抓住贺四儿问在哪，听罢描述迅速赶了过去。那是府邸的池塘，我去时那里已围了好多奴仆，我看着龙文贲裹着一条毯子，湿漉漉地痛哭时，心里的石头却放下了。
“谁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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