舫内有些骚动,有人问起挖河渠的工事细节,就是没有人谈钱,所有人都想让钱在自己兜里待久些。
他们聊着,鱼时眠这边也吃得差不多了,末了喝口汤水润润。她顶着所有人的目光往席首走。
场上也没人说话了,都提着气看向鱼时眠手上那张纸。
她往方惟案上放了一张飞钱,“玉贵团很好吃,今日有口福了,宅子里还有些事,我就先行退席了,祈愿工事顺利。”
“等一下,”方惟看清那张飞钱,喊住她,朝手底的人招手,拿来一副画,“鱼家娘子心念官家,官家也惜这一份义,这是南无子的亲迹,娘子收着。”
这回换成鱼时眠有些错愕了,官家以往没这么大方的,这是头一回给她送东西。
“这……不用了。”
方惟手底下的人揣摩着方惟的意思,在边上开口:“鱼家娘子快收下吧,大家都有的,娘子不用客气。”
“那谢过方公了。”
方惟朝她抿着淡淡的笑,眼睛弯弯。他对侍候在一旁的人说道:“把鱼家娘子好生送回去,都听鱼家娘子的,一路小心。”
鱼时眠从席首中走出去,一路都有人气红了眼死瞪她。鱼时眠每回都冲在第一个上交,搞的他们想捂会儿钱袋子都不行。这也是他们排挤鱼时眠的原因之一。
方惟脸上还挂着笑呢,眼睛却不在鱼时眠身上了,而是案上躺着的五千贯飞钱。
去年桃县除去上供的,能留在县里的也就两万多贯……
他对手底下的人私语:“把新鲜的玉贵团送到鱼宅去。”
舫里又恢复了热闹,大家遥遥相敬,酒一杯杯下肚,只想把自己灌醉了,揭过这回事就好。
鱼时眠人刚回到宅里,才走到前堂,玉贵团就送上来了,还是新鲜做的,冒着热气。
玉贵团就得是刚做出来的时候才好吃,趁还新鲜着,鱼时眠说:“都分着吃了吧。”
大家都围上来分点心。
徐朝不知道从哪里出来的,他也挤过来,捻起一块就往嘴里送,“这什么东西,挺好吃。”
他吃完又拿了一块靠近鱼时眠,鱼时眠看他很喜欢就说道:“宅里京都过来的厨娘也会做玉贵团,味道一模一样,你还想吃就去东厨。”
他看似不经意地说:“家里有怎么还从外头带,哪来的啊?”
“宴席上的,我没让带,应该是让人送来的。”
嘴里的点心也不嚼了,一口全部咽下肚。“谁让送来的?”
“不知道,但我猜是那个新官上任的县令,他人挺和善的。”
“哦……”他拖长尾音,眼睛随意地瞟了眼婢子捧着的画卷,“这个又是什么……”
“送的画。”鱼时眠边走边说。
“也是他送的?”徐朝后脚紧跟着她,像长在她身后的尾巴。
“是啊。”
徐朝牙根痒痒,暗自咬紧后牙,“狐狸精……”
“你说什么?”鱼时眠听不清,回头看他。
“没什么,这个画值钱吗?”
“挺值钱的。”到了垂花门,他俩就要岔开走了,她一个人朝前直走,没有停步的意思。
徐朝朝着她背影喊道:“那个,花房里有好几盆花都倒了,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你跟我一起去看看吧。”
鱼时眠停下等他,等他走到她身边时她使劲踩了他一脚,“这月你都糟蹋了我多少花了,小心我让你赔钱。”
她踩的不痛不痒,跟小猫玩似的,他就随她踩,她不愿意走,他就手掌撑在她腰后轻轻推她。
“哪有很多,时眠娘子席上一时喝醉酒了吧,在外头舒服了,回来就欺负我了。”这话说出来酸溜溜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喝醉了。
徐朝说完就想咬舌头,好像有点明显了,显得小气,大老爷们可不能这样!
“我是想说能不能不罚我钱,你看我手被枝上的刺扎的,痛都要痛死了,苦劳总有的吧。”
鱼时眠真被他一双满是细小血洞的手吸引去了,没有注意他先前说的话有多不合适,也忘了推开还挨在她后腰的手。
“你干了这么多活?”鱼时眠抬头看他,眼底很小心。
“总想能做些什么。”徐朝语气闷闷的,以一种怕说太清楚,又怕她听不清的音量说话。
“做事真勤快,那等下我让你干啥你就干啥,今天不干完就不走。”鱼时眠偷笑,摇荡着云衫走在了他的前头。
喜欢纯情俏郎君是隔壁恶煞请大家收藏:(m.mingyutales.com)纯情俏郎君是隔壁恶煞明隅传奇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