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神从黑玉腰带上收回,黑得比夜还浓,品质顶好的,只能皇帝赏的了。她笑笑,听了他话,捏了一块玉贵团。
鱼时眠奇怪这种场合没有见到曹县令,以往他哪能错过捞钱的机会。她听他们说话。
“侍郎大人近来可好?听说侍郎大人爱喝这里的茶,茶庄专留了一茬好茶叶。”县丞一杯酒全饮完,巴砸一下嘴。
提到他,方惟面上端正的表情裂开,但是他马上掩饰掉了。
“劳你挂心了。”
中书侍郎多才忠主,朝堂之上为好官,但自己宅子里却家风不正,冷落正妻,收妾无数,方惟就是妾室所生,是他第七个儿子。
侍郎之子……鱼时眠这才反应过来为什么曹县令不在场了,县令只有一个,他不走方惟怎么当。她佩服起方惟的本事,这曹县令的任期还没满呢,他就能从天而降把人挤走了。
桃县是紧挨天都下边的福地,纺织、茶业多发于此,天都里的官宦人家都在此处置办私产,左接以盐业、钱庄为柱的澄回县,桃县就是一个大钱兜子,源源不断地供养天都。
虽然桃县是个好地方,不少当官的都抢着来,但是有他爹铺路,混个京官可太容易了。鱼时眠冷笑,怕是接了曹县令的空,等剩下不到一年的任期一满,就可以美美地上天都谋个位高权重的官。
鱼时眠随意地扫看舫里的人,有好些生面孔,看着衣着打扮官位挺高,护在方惟前后,天都的戏台搭到这来了,以后的桃县不得轻松了。
方惟这一来,整个官衙都来不及招待,生怕给得不够好。在座的官员和商人像是闻到肉的香味,围着方惟转。敬酒的人多,一张嘴说不过几十张嘴,方惟应付累了,趁着说话间的气口把弹月琴的乐师喊来了。
乐师拨了两下弦,琴声悠悠响起,如同船外落了长细雨丝,一下子静了,他们都不好再说话了,一个个都坐回自己的食案前。
一曲弹完,一群人借着江景吟诗作赋,听得鱼时眠脑热好笑。
她收着笑还是被人盯住了,“方县令初到桃县,应该不知道我们桃县还有一个奇人。”
“县里才杰云集,你说的是什么奇人?”方惟余光瞥向最角落的鱼时眠。
“是我们的鱼家娘子啊!桃县头一个当家女子呢,在县里也是数一数二的大户,家中无长,一人能撑起偌大的鱼宅,让人佩服得不行。鱼家娘子,我先拜过你啊!”
鱼时眠面无表情,不看他也不应他话,把他当空气。这是嘲讽她抛头露面,不守女德,告诉大家,反正她家无人,都来欺负她。每回都这一套说辞,抓着她是个女人不放,没点新意。
起这个话头的人还在作揖,见鱼时眠不理他,有些下不来台,他大力甩开袖子,冷嘲一声:“没爹娘养,难怪如此不识礼数。”
“你有爹娘养,难怪成天把爹啊娘啊挂在嘴边,知道的,晓得你时时刻刻想着爹娘,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缺疼爱,心思在别人的爹娘上,如此就去我爹娘坟头磕几个吧。”
要不是方惟还在,他就掀桌了,他气得脖子都粗了,气喘吁吁地指着鱼时眠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旁边的人知道鱼时眠说话直,怕场面难看,更加把他拉下来坐好。
方惟知道鱼时眠,他来之前看了游船宴的宾簿,一眼就注意到唯一的女宾。
“鱼家娘子别放到心里去,我们马虎比不上娘子能干,不太会说话,唐突了娘子。娘子想听什么曲?”
和他们一起听什么都无味,鱼时眠谢他:“曹公尽兴就好。”
“《雪道养子》,奏。”方惟端坐席首从容淡笑,语气温和。
被鱼时眠呛的喘不来气的那人,听了方惟的话脸上又青又白的,还不好发作,只能把头埋在案上。
鱼时眠掀眼看方惟,《雪道养子》……真是有意思。这曲子写的是七旬老母还得大雪天买炭,供四十好几的儿子人前纵乐,琴声如泣如诉,凄苦气忿。刚刚她骂的那人就是四十好几的年纪。
方惟直视她的眼睛,却不露锋芒,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鱼时眠突然想起徐朝,但是他们一点也不一样。
场上的人一身的汗地听完这一曲,还没等扫弦的音弱下,就有人急着挑起这次的正事,催乐师下场了。
县丞放大声音道:“这段时间官衙在挖小河的渠,要把县里的小河和扈江连通,各位也是知道的。但上半年学堂的修缮用了不少钱,现在修河道的钱官衙里周转不开,既然今日大家难得聚在一堂,不如就议议此事。”
他说完看了一眼方惟,方惟点点头。
还没来得及通气的商贾们左右顾盼,在案下偷偷比划手势,他们早就知道有这么一出,只是先私下定好个数,怕待会儿自己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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