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中令。”桑语走近,出声唤道。
蒙毅回首望去,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女子方才匆匆离去,可是出了什么变故?”
桑语环顾了四周一眼,“郎中令,可否借一步说话?”她的声音压得很低。
蒙毅迟疑了一下,抬手道:“请!”
两人行至一处回廊转角。这是个绝佳的位置,既在侍卫们的视线之内,又恰好避开了所有耳目。
“郎中令,”桑语直视着蒙毅双眼,“明人不说暗话,我想你应该早就知道我是谁了吧。”
蒙毅仍旧打着哈哈,“我当然知道!昭昭,这难道不是你的名字吗?”
桑语不想多说废话,“我是玄女山主,桑语。如你所见,我已经在你们君上的身边待了数月了,这可以说明你们的君上是信任我的吧。如今我急需出宫,望郎中令可以行个方便!”语速快得叫人几乎听不清楚。
蒙毅神色渐凝,“我身为臣子,自然不能质疑君上的想法。但是,桑山主,与你在玄女山几番交手的,正是我的大父。如今你的玄女山出了事情,让我究竟以何立场来帮你?”
桑语急得甚至想要挟持着他出宫了,但是理智拽住了她。
“以何立场?那让我来替你做这个判断吧!”桑语按捺住自己的情绪,“玄女山,从未做过任何伤天害理的事情。我的朋友们,从来不愿意给我添任何的麻烦。既然她们突然需要我,那么只有一种可能,有人正处于生死攸关的边缘。所以,郎中令问我是何立场,自然是以一个‘人’的立场。我要出宫去,不是去造反,也不是去恃强凌弱,而是去救人!”
蒙毅搭在剑柄上的五指动了动,良久,他解下腰间令牌,递给桑语。
“桑山主,望你,不要让我后悔!”
桑语伸手接过令牌,心里终于稍微放松了些,“郎中令的大恩,在下日后定当涌泉相报。”
“桑山主,你言重了!”蒙毅背过身去,伸了个懒腰,口中念念有词,“我那匹乌马哟,这会儿不知啃草啃得可香甜?终究是骑马痛快,这徒步赶路,可实在是累煞人也!”
身后传来一声几不可闻的“多谢”,待蒙毅再度转回身时,只看到远去了的模糊背影。
于是他感叹道:“轻功真好!”
桑语驱马回到“松柏院”,刚从马背上跳下,便见窈窕一脸肃穆地迎了上来。桑语问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阿五呢?”
窈窕接过马缰,“阿姊,进屋说话。”
桑语刚踏入院门,一道人影便“扑通”一声跪在了她面前。饶是桑语见惯了大风大浪,此刻也不禁被吓了一跳。
她定睛看去,此刻跪在她面前的,居然是谢娡。
此女原本是放纵不羁的游侠,偶尔路经玄女山,毅然决然地选择了在这里停下脚步。玄女山上会武功的人也不在少数,但是能够勉强和桑语打个平手的,也只有谢娡。
此刻见她跪伏在地,桑语心头猛地一沉,一连声地问:“你不是在玄女山吗?怎么突然下山了?是山上出什么事了吗?阿九她们呢?”
谢娡朝着桑语,重重地磕了个头,“山上无事,是我自己惹下了麻烦,只怕要连累到你,连累到整个玄女山!”
桑语眉头紧锁,伸手就要扶她起来:“到底什么事值得你这般?快起来说话!咱们玄女山什么时候兴这套跪拜之礼了?”
谢娡却是固执着不肯起身,“阿桑,我杀人了!”她说着,语气那么平静,平静得几乎有些冷漠。
“杀人?”桑语神色稍缓,“谢娡,我还不了解你?你从不会滥杀无辜。再说了……”她顿了顿,“这也不是头一回了,何至惶恐如此?”
谢娡仰起头来,眼中亦是淡静无波,“那人,是嬴姓宗亲。”
桑语原本稍微平和些的心情又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她想了想,道:“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纵使是嬴姓宗亲,秦廷也不能法外开恩,袒护罪犯。”
说着说着,说不下去了。桑语拍了一下自己的心口,“谢娡,你好好与我说说,那位宗亲究竟所犯何罪,缘何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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