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曰

巷南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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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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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黑透了,要是有月亮就会带着他到外边坐着,拿着一根小树枝在地上写字,一点点的教他,还说会攒钱给他上学。

    戏班子里其他人听到这话都笑她,说她对一个捡来的野孩子那么认真干什么?自己的口粮都没有着落,就先想着念书的事情了!

    “咱们底层人,别人都瞧不起,你送他去念书,还指望他有什么大出息,当个官什么的让你腰板儿能挺直?”

    “我不会叫他继续唱戏的。”师傅摸摸他的头发,这么回答。每天回去之后,师傅都会告诉他又挣了多少钱,当着他的面把钱小心的收好,然后才笑着说:“咱们的燕子也要飞得高高的,你再等等,很快钱就够了。”

    如果一直这么下去,他会顺着师傅期待的那样去念书。但是一帆风顺的事情向来没有,钱被偷了,找到偷钱的人却不肯还,还蛮横的威胁师傅,说他有的是办法叫她吃点苦头。

    “我不念书了,我想唱戏。”他要拉着师傅回家。

    “咱不学,咱们念书。”

    师傅拉着他哭了,颤着声一遍又一遍跟他说会让他念书的,他不同意,师傅说一遍,他就回答一句:“我真的不想念书,我喜欢唱戏。”

    他就跟着师傅学戏了。

    师傅也再没说过要送他去念书。

    他以为他们俩都不会再纠结这件事情,直到师傅生病之后,有一天傍晚,师傅坐在床上,借着昏黄的光线看他,突然问:“燕子,累不累?”

    “还好,不累的。”燕痕坐在床沿上,低头给衣裳打补丁,没抬头看她。师傅抬手摸了摸他的头发,又说:“师傅要是走了,你一个人会累的吧。”

    “我还年轻,不会累的。”他是这么回答的。

    师傅盯着他手上的针线,小声问:“还是叫你去学唱戏,你怪我吗?”

    “我喜欢唱戏。”燕痕终于抬头去看她了,“他们都说我唱得好,我很高兴。”

    昏暗的光一点点漏进低矮的房檐下,他们谁都没有心思去挽留黄昏,只是抓着虚无缥缈的诺言一遍又一遍的回顾以前,直到藏着泪花说过得不错。

    燕痕眨眨眼,不再继续想那些事,才找到点什么说好减少一点无端升起的委屈,对上沈序的眼睛就瞬间忘了,只好匆匆低下头不看他。

    他不说话,沈序也不说话,一下子就陷进了安静,直到佣人送了水进来才打断了这份沉默。沈序拉起他的手,沾湿了毛巾,小心翼翼的给他擦掉伤口边上凝固的血,轻声说:“疼了你告诉我,我下手没轻没重的,上次给小松擦药,不小心摁重了,这孩子哭着去找他爸爸告状,说我不喜欢他了。”

    “我不疼。”

    “嗯。”沈序点了点头,轻轻吹了吹他的伤口,小声说,“是我怕你疼。”

    你受到的痛苦会千百倍的投进我心里。

    燕痕一顿,顾不得伤心难过了,偏开脸不好意思道:“只是很小的伤,不会有多……”话还没说完,伤口处覆上一片温热,当即就卡住说不出半个字来。

    沈序低头亲了他的手指。

    燕痕觉得自己好像被扔进了蒸笼,热气像藤蔓一样死死的缠住他,然后在头顶飘出去,用冒烟来形容最合适。

    “怎么红成这样?”沈序点了点他的脸颊,“我只是亲了你的手指,你亲的比这个……”

    “好了,不要说了。”燕痕窘迫死了,瞥他一眼,看他还想说,立马跟上几句,“不要说,不许说。你再说的话,我就……”

    “就怎么样?”

    燕痕:“……你以前没这么坏的。”

    沈序低眉一笑:“嗳,原来是要指责我。”

    燕痕:“……”

    这人可真是……逮着他欺负。

    看他又不说话了,沈序见好就收,本来也只是想说点话让他别那么难过,目的已经达成再说下去,就要把人给惹生气了。擦去干涸的血迹,拿起放在一边的药膏,细细的涂在伤口上。

    “沈序。”

    “嗯。”沈序只顾着看伤口,听燕痕喊自己也只是含糊的回了一声。燕痕垂着眸子看他,额前的头发挡住了他的眉眼,只能看见下半张脸,像暖玉一样,连光影都眷顾他,落得恰好。不由自主的,就伸出空着的手,轻轻碰了下,但看到粗糙的手指又很快收回来了。

    沈序不明所以,抬起眼看他:“怎么了?”

    “没怎么。”燕痕摆正了自己的手,像是什么也没干,一直安分的坐着,还没褪去的热度又悄悄升温,为了不让沈序继续笑他,只好作出他还是憋闷的样子。

    沈序唇边挂起一抹笑意,揶揄道:“今天脸上的温度是不准备褪下去了,对吗?”随后又作出正经的模样来,说:“我可没有做很过分的事情,不能赖我。”

    “你明明就有。”燕痕想不出什么话来,憋闷半天才说出这一句苍白的辩解,“你笑我,还说了几句不正经的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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