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她将额头抵在冰凉石碑上,喉间泛起铁锈味,“您之前总是和我说剑心通明者自能破障,可若障不在外而在内,我又该如何自处?”
石碑后不远处的潭中忽起涟漪,一尾金鲤跃出水面,口中衔着半卷残破玉简。任曦怔怔接过,只见泛黄绢帛上赫然写着“分神化影术”。
那正是百年前因太过凶险而被封禁的秘法。月光流过字迹,那句“以神魂为引,化万千分身”宛如毒蛇钻进心底。
此法正适合人少的团体作战,任曦眼中燃起了希望。
“不可!”凌恒的冷喝划破幕色。他御剑而来,玄色披风猎猎作响,“此术要抽离三魂七魄,稍有不慎便是魂飞魄散!”
任曦缓缓转身,看清他的脸后有些惊诧,如果不出意外这里应当是自己的梦境,他是如何进来的?
不过眼下此事无足轻重她自然也不愿深究,任曦眼底燃着幽蓝火光,朝他笑道:“那又如何?”她举起残卷轻笑,笑声惊起寒鸦阵阵,“你看这满山红枫,哪片落叶会在意碾作尘还是化春泥?”
凌恒瞳孔骤缩。百年前魔界入侵,少女也是这样笑着推开他,独自引开追兵。彼时她左肩还带着他射偏的箭伤,血染的裙摆开成黄泉路上最艳的曼珠沙华。
“你总是...”他忽然捏诀召出本命剑,剑锋直指自己心口,“用最狠的方式逼人妥协。”
任曦知道他这是想以神血保自己神魂,于是拒绝他道:“无需。”
可惜还是晚了一步,而他也并未采血而是取出一缕精魂并指指向了任曦。
“当啷”一声,残卷坠地。她踉跄后退,后背撞上冰凉石碑,不少断断续续的画面涌入她的脑中,这也是她第一次以他人的视角看到自己是如何死的。
一个女人,一个入了魔的女人,她是谁?
任曦感觉到头痛欲裂,她本以为自己是犯了错才被天族推下地狱,没想到其中竟还有隐情。
*
三日后,晨雾未散。任曦推开丹房大门,却见两侧的长明灯蜿蜒如龙。沈姝之正在擦拭剑峰,景翳则在一旁抱着阵旗打盹,祁夏夏哼着小调熬药,个个眼底泛青却笑意粲然。
“师姐你看!”祁夏夏见任曦醒来,献宝似的跑到她面前展开卷轴,“我们连夜重画了所有阵图,还改良了五行遁甲。”景翳懒洋洋补充:“凌师兄还送来了三百张隐息符,说是之前缴获的魔界物资。”
任曦抚过卷轴上密密麻麻的批注,忽然瞥见角落绘着只圆滚滚的山鸡,旁书“今日啄死酸孔雀”,她忍俊不禁,泪珠却砸在绢帛上晕开墨痕。
“胡闹。”她轻斥,声音却哽咽,“都给我去抄清心咒。”
众人嬉笑着应诺,七手八脚把她按在主位。朝阳穿透窗纸,为每个人镀上金边。任曦望向东方渐白的天空,指尖抚过腰间新佩的玉珏,那是凌恒今晨悄悄系上的,刻着“千帆过尽,此心归处”的字眼。
晨钟撞破寂静,她霍然起身,袖中飞出张符纸,她道:“即日起,二队修习分神化影术。但非以神魂为引...”玉简在掌心碎成齑粉,星辉般的灵光没入众人眉心,“而是以羁绊为契,以战意为媒。”
山风卷起她殷红发带,如涅槃凤羽划破长空。远处传来呼啸的风声,可任曦却已听不真切,此刻她眼中,唯有云海中初升的朝阳,正将万里层云染成鎏金色。
时间如白驹过隙,一晃又是一月。
午时,场中忽然响起清越钟声,各队弟子集结,掌门虚影浮现云端,手中托着鎏金战帖:“魔界异动,三日后需派精锐探查。”他深深望向任曦,“一队,二队,你们可愿为先锋?”
“弟子领命!”
是夜,任曦独坐观星台。凌恒悄然而至,将玄铁面具放在石案上:“当年魔尊之物,可助你隐藏气息。”
“师兄早就知道?”任曦抚摸着面具内侧的凤凰纹路。
“从第一次见你那日便有所察觉了。“凌恒斟了杯云雾茶,“真正的凤凰,从来不需旁人认可。”
星河渐隐,晨光初现。当第一缕阳光照亮“归元阵”时,她终于明白,这世间最利的剑,从来都是斩不断的情谊,浇不灭的热血,和永不言弃的信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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