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移开眼睛，两个人看着山下的树木花草，和无数往上前进的男男女女，沉默着，不知都在想些什么。
下山的时候，要省一些力气，林称心觉得小腿酸胀，回房间睡了一上午才缓过来，吃午餐的时候他的手脚还细微发着抖，他正在酒店楼下的餐厅吃着，就看着洛君伴着傅令真进来，两个人的距离不远不近，好像在聊什么。
林称心低了低头，不想和他们两个人遇见。
直到吃完，傅令真也没有发现他。
顾文易知道林称心累了，因此这一天什么都没有安排，让林称心好好休息，第二天带他去林州河边逛一逛。
第二天一早天气十分好，林称心还是觉得有点累，但是没说什么，吃完早饭，顾文易和林一成相伴着往前走，林称心往河岸旁边的石阶往下走，河面宽度正好，早上金色的阳光照在水面上随着水浪一上一下，风力带着点水腥气和树木的味道，林称心烦闷的心思好像沉静了一些，他蹲下身摸了摸河水，下蹲的时候还是能感觉肌肉的抖动。
林称心忍着那点不适，想坐在石阶上，没成想重心没稳，往下倒去。
带着水腥气的水扑面淹没了林称心，一瞬间林称心觉得自己在水里扑腾开来，他不会游泳。
没过几秒，他被人捉着胳膊拎起来，林称心睁不开眼睛，听见有人在喊他：“心心。”带着水汽的朦胧，水往林称心的嘴角、眼角里钻，带来辛辣苦涩的感觉。
他被拎到了石阶旁边，求生的本能让他死死扶住了石梯。
他睁开眼，河水让他的眼睛火辣辣的，因为在水下缺氧，林称心的脑子还是晕着的，却能认得出眼前的人是傅令真。
他掐着林称心的腋下，眼睛泛着点红，头发因为下水湿透了，又黑又亮，因为水色和光照耀着，闪着点金色的光芒。
他的脸色不好，看着趴在石阶上的林称心，因为是早上，人不多，但是也不少，听到他们落水的动静都往这边看，洛君赶紧走了过来：“Joshua，你没事吧。”
傅令真却没理他，自顾自拉着林称心上了石阶，那么窄，两个人只能挤在一起，他脸色极为难看，手抬起来林称心低着的脸：“你到底在干什么！”
他恶狠狠地，是一种很少在外人面前露出来的表情。
洛君一直觉得傅令真完美得像个假人，原来他也有着急、不完美的一面。
他看见傅令真的弟弟，那个矮一点的男孩，脸色苍白，还发着抖，应该是因为爬山还没休息过来，又落了水，一上岸有点冷，脸又小又白，嘴唇透着点苍白，嗫嚅着嘴唇要说什么还是咽了下去，瑟瑟地看着傅令真。
傅令真火气却更大了，拉着他上到路上去，洛君咽了咽口水：“Joshua，别说他了，你们赶紧去换衣服，或者吹干什么的，再这样下去你们要生病。”
傅令真才拉起林称心的手：“走！”
又回过头对着洛君很不好意思似的：“不好意思，我弟弟实在是不懂事，今天我先走了。”
洛君看见他仓促的背影，和那个矮一点的男孩，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想法。
林称心却真的不好受，他手被拽的死紧，自己也觉得委屈，自己不小心掉河里也不是故意的，却被傅令真呵斥了。
傅令真和他简直像两只落汤鸡，幸而这里离酒店不远，两个人并没有丢脸太长时间。
他能感觉到傅令真压抑着的怒气，他把林称心拽进房间：“去洗澡，洗热水澡。”虽然是夏天，但是从河水里上来，水汽的蒸发让他浑身打颤，他抖着手把水拧开，哗啦啦的水声里，林称心脱掉了衣服，纤长笔直的两条腿，脚踝多么细，简直不像个男孩。
他泡进热水里才觉得活过来，手指都被水泡得起了点皱纹，林称心低着头看着透明的水面，通过水面他能看见自己赤裸的身体和男性特征，林称心低垂着头，湿漉漉的头发笼在头顶，带来一种潮湿的情绪。
他静静盯着那里发呆，从被傅令真推进浴室，那里就有了点反应，他不太懂，傅令真的怒气为什么会给他带来这个？一个并不通青玉的少年，第一次对自己的生理反应简直是无措的，他不是没有过，只是不理解为什么，为什么是这样的场景下，他有点害怕，却又因为激素的作用微微发抖地看着，自虐一般不去碰触，隐忍待发。
林称心滑进浴缸底，闭着眼睛滑进去，好像只要这样，就能把自己和世界脱离开来，但是林称心不知道，有些东西不是闭眼睛就不存在的。
他闭上眼睛，脑海里是一片带着金色的阳光，是波光粼粼的水面，是带着金光的湿发，是鲜绿的柳枝，是傅令真的黑瞳仁，是他在占路镇回来之后狼狈的面孔，是被他摁在床上看见的他的下巴，是绿荫下面的他，影影绰绰地闪烁着金色的光芒，又听见他低沉，带着怒气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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