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重重迷雾里,谈多喜抽丝剥茧,仿佛窥见一丝真相,接下去便没了思绪。
身后,两个丫鬟醒转过来,畏畏缩缩地跟在他们不远处,颇为乖觉地保持缄默,只不时觑着前方两道般配的身影,忍不住你碰碰我我碰碰你,好一通挤眉弄眼。
月华半胧,照得人面几分。
曳雪尘见谈多喜发愣,不觉伸手往他眼前晃了晃:“谈姑娘,谈姑娘?”
谈多喜对上他的目光,突然开口道:“曳公子,上次还未来得及问你,你与可心姑娘怎的也到这学宫来了?我、我听闻……曳剑阁从不受用外门术法。”
“此言不假。我和师妹上山,并非为了求学,一是应商宫长之邀,教授弟子们一些浅薄的剑术,二是听从阁主之令,为不久后的仙盟大选做准备。”
“九州大能云集,能提前打探些消息总是好的。”
曳留痕也打起仙盟盟主的主意?
“原来如此。”谈多喜喃喃着,又摇摇头,同他顽笑道,“唉,说起来,那以后我是不是还得叫你一声教习?”
“……”
“曳教习——”
“私心里,我并不想听你这样唤我。谈姑娘若不介意,唤我雪尘就好。”
雪尘。
是不是太亲近了些?
“雪尘……”
哎,自己怎么真喊出来了?
谈多喜将唇一捂,脸上微微发热。
耳畔,曳雪尘悄然相应。
他的反应平静如水,可谈多喜从那双温润柔和的眸子,分明看出他的欢喜。
唉,唉。
谈多喜别过头,眼中露出迷离的光芒。他落荒而逃地溜到后边儿,一股脑牵起两个丫鬟的手,拉长嗓子道:“你们无碍罢?有没有哪里受伤?”
“都是我不好,明知有危险,便不该带你们过来……”
报儿和坠儿跟见了鬼似的,瞪大眼睛,将头摇得如同拨浪鼓,只觉着身上汗毛倒立。
“小姐,我们没事。”
“不怪你,真不怪你。”
二人欲抽开手去,无果,就这么头皮发麻地被牵了一路,直至来到监舍门前,见送他们回返的曳雪尘已然走远,谈多喜脸上温柔的表情一变,才彻底松开手去。
“累死我了。去,打些热水过来,我要沐浴。”
“是。”
她们如蒙大赦,立即手脚麻利地烧了热水过来,略过不提。
……
天际泛起鱼肚白,朝霞破开云层,晕染出一副绮丽的风光。
门扉紧闭,屋内还亮着烛火。
玛瑙黄花梨的小屏风后,轻薄的衣衫件件垂落在地,与濛濛不断的雾气,氤氲出一袭淋漓的春色。
那赤/身裸/体的美人,抬手拔下簪子,随着他的动作,青丝接连散开,柔顺地铺陈到水里。
水面上,谈多喜将将露出个脸儿,因面上晕红,又杏眼半阖、嘴唇微丰,总嫌带着靡靡之态、弱不禁风。
细腻的肌肤沾染热气,薄红隐隐,那些个丰腴、冶艳尽数叠掩在水下,收敛着一身放浪。
是弱不胜风的纯里,掺着天生天然的欲。
“哗哗——”
谈多喜往上靠了些,指尖往身上一漾,几滴透明的水液,便沿着脖颈和锁骨,如珠成线地滑下。
待水波轻柔浅荡,掩映在胸前的花瓣飘远了些,再遮不住什么。
突然,他的目光锁在大腿/根部,眉头骤然一蹙。
原是有道男人的指印深深印在那处,还是往里的位置,半青半紫,应很是被蹂躏了一通,看着反是诱人得紧,他却只觉得惊骇!
是谁?
那个人是谁?
谈多喜一张脸煞白无比,慌忙从水中站起,低着头将那儿看了又看,心仿佛沉到水底——
不像……
不像是通天井下那只魔物。
在自己昏迷的时候,除了曳雪尘,谁还来过呢?
扒皮鬼么?也不太可能。
至于曳雪尘……那样傲岸高洁的君子,怎会趁机做出这种事,绝不会是他!
那究竟是谁?
不论是谁,发现了他的秘密,必须得死。
谈多喜将手握紧,胸中压了一块大石,已没了心思沐浴。
他将将迈出浴桶,忽从被带起的淙淙水声里,捕捉到一声含糊的吞咽。
与魔物对食饵的渴望不同,那是下意识从喉咙里挤出的、难耐的欲/念,是想将人吃干抹净,侵/犯占有的贪慕。
谈多喜忍不住打了个寒噤,一边儿匆匆穿起衣物,一边儿凝眉横目,口中喝道:“滚出来!”
“听见没有,赶紧给我滚出来——”
奇怪。
屋内屋外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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