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一声巨响,宋砚梨脸歪向一旁。
“主君!”
见来人还要动手,香附不由惊呼,扑腾跪倒在地,埋头伏身:“主君三思!四姑娘身子未愈,颅内还有淤血,文医丞说莫不敢再刺激了!”
“没用的东西!我宋府的脸面都让你这个蠢货丢尽了!”
来人约莫四十左右,留着修剪整齐的美髯,眼尾多细纹,正是宋府主君宋元。
宋元甩袖作罢,指着宋砚梨鼻头面色愤恨:“你是什么都不记得了,把自己撇了个干净,拖累我们因你受嘲笑!”
“主君息怒,四姑娘知错了,以后再不敢如此了...”
面对宋元不可抑止的怒火,香附仍连连为宋砚梨求饶,尽管她瘦弱的双肩正恐慌地颤抖。
“你是哑巴吗?”
宋元眯了眯眼,对还坐在书案前一言不发的宋砚梨不满道。
前日遇见这个草包小女儿的时候,只是远远瞧见了他走来,便吓得慌不择路躲进假山里,更别说平日里与她正常讲几句话,那也跟鹌鹑似的缩着脖子。
现下他这般发怒,甚至动手打了她,这小女儿也是冷漠注视着他,从眸子中透出来的疏离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
宋元皱眉,莫不是失忆引起的并发症,这小女儿傻了不成?
侧脸还在跳跃着火辣的痛意,宋砚梨起身垂眸,掩下一闪而过的狠意,佯装乖巧敬畏道:“女儿深知罪则,令家族蒙羞,自请禁足一月,望父亲应允。”
责罚的话到嘴边被宋砚梨堵了回去,宋元盯了眼前这个说话滴水不漏的小女儿一会,见她再无任何反应,跟从前的木头劲儿一般无二,冷哼着甩袖离去。
几乎是他转身的同时,宋砚梨也重新坐回书案前,鲜明的巴掌印落在香附视线里,不禁心疼道:“姑娘,脸上还疼吗?香附去取些冰来给姑娘敷着...”
“不用。”宋砚梨拦下她,眼神示意一旁的砚台:“帮我磨墨吧。”
“是。”
墨锭在砚台打圈,有节律地传来沙沙声响,宋砚梨随着香附的动作,指尖轻点案面。
比起受伤后缩在角落独自舔舐伤口,她更倾向于——
即刻还仇。
“姑娘,磨好了。”
香附话音刚落,慌乱的吵闹声自南边传进院子,她有些纳闷,本想起身张望,却瞧见翠薇迈着步子款款而来。
“翠姑姑安好。”
翠薇与王蔷同岁,也就三十出头的样子,身着深绿色襦裙,高髻簪玉,浑身唯一亮眼的地方只有鬓边那朵嫩黄的绢花。
翠薇颔首,跨进屋子正对俯首书写的少女:“翠薇见过四姑娘,姑娘安好。”
“不必多礼。”
宋砚梨放下毛笔,并未起身,抬手拍了拍书案旁侧的空位,示意她坐过来。
“我失了忆,从前所做所为所行所说就统统不作数了。你既是阿娘身边最贴心的人,那我便唤你一声翠姨。”
方才离得远,等到坐到四姑娘身侧,翠薇才瞧见小脸上尚未消散的红痕,她垂头不知思索着什么,一时没有察觉到宋砚梨的变化,直到身旁之人推来一盏热茶,她方后知后觉。
四姑娘...怎变得如此利索?
见翠薇未语,宋砚梨转眸对上对方那双盛满惊讶的眸子,浅笑道:“翠姨莫要见怪,我说过了,从前种种不作数了。文医丞说我福大命大,若迟一秒救上岸早会溺毙池中。既然上天给我新生的机会,我定要改头换面,活出新的人生。”
“况且—”
宋砚梨顿了顿,端起茶杯慢呷一口热茶:“还丢掉了称得上累赘的记忆。翠姨,难道我不应该选择一条新路向前走吗?”
“四姑娘大智,翠薇钦佩。”
宋砚梨的性子转变有些过于突然,跟之前简直判若两人,翠薇除诧异外更多的是欣慰。四姑娘算是她看着长大的孩子,对于原先“烂泥扶不上墙”的懦弱“阿斗”,她既心疼自家娘子养育生女不易,又暗暗气恼四姑娘人人可欺,所以对四姑娘也只是浮于表面的尊重。
方才娘子唤她来为四姑娘解惑,说实话她是打算囫囵个顺一遍,也不愿管四姑娘是否清楚,权当是完成任务走个过场。
保不准四姑娘失忆后更没救了。
可现在....
翠薇抬眼飞速扫了身旁人一眼。
简单几句交谈下来,翠薇便知,四姑娘她长大了。
“对了翠姨,方才南边传来吵闹,你从那头路过,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发散的思绪被宋砚梨的询问拉回,翠薇正色,语气里多了连她都未曾察觉、只有面对王蔷时才有的敬重:“回四姑娘,主君不慎落水,不过已经被家丁救上来了。”
宋砚梨嘴角向下,语气带着紧张:“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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