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音儿轻叹了一声,“二婶婶,既然你不满意我来做主,那今日大家也不要谈了,都散了吧。”
说着她便要起身离开,而诸位族老也纷纷跟着起身,想要离开的样子,杨氏慌了,“你们!你们忘恩负义!”
言罢,她拎起裙摆就在客厅门前大喇喇地坐了下来,边哭边喊,“老天爷啊,我这是上辈子遭了什么孽,今生才嫁入吃人不啃骨头的余家的啊!他们一个个自私自利,凉薄寡恩,根本念不得一丝亲情和恩情啊!我怎么这么命苦啊!”
诸位族老听她这么一哭喊,脸都绿了,连连看向余音儿。
余音儿却不以为意,只定定地看着杨氏,其间杨氏几经哭晕过去,她还叫侍婢过来给她顺气喝茶。
等到她实在没力气了,余音儿才慢慢开口,“二婶婶,你可要看清楚,眼下是你在浪费大家的时间,浪费二叔的时间,若是你不肯好好谈,每多哭一刻钟,二叔在知州大人处就多喝一刻钟的茶水。还请二婶婶好好思量思量。”
果不其然,杨氏脸色一变,顿时不哭了。
众人以为她要站起来好好谈事,谁想她一把抓住余音儿的衣裳裙摆,恶狠狠道:“三娘,你二叔可是你阿爹的亲兄弟!老太太死前特地交代你阿爹要照拂你二叔的!如若不然,你阿爹就是忤逆不孝,可是要天打雷劈的!”
余音儿被她的威胁气笑了:“二婶婶,你这是何意?搬出祖母来压制我吗?莫要忘了,而今二叔才是余家的家主,既然是家主,那合该担起家主的责任才是。”
说着她作势又要走,杨氏索性牢牢箍住她的腿,不让她走,“你给我站住!你不许走!你要是不把你二叔救出来,今日就别想走!”
见她撒泼,厅内的族老们各个面上红一片青一片的,明明平日里是个贤淑的妇人,今日怎地如此不要脸面?!
七叔祖怒喝,“杨氏!有话好好说,如此做派想要作甚?”
“七叔!你这话好没道理!我一个夫家遭难的弱质女流,本就走投无路,若非如此,你们还肯帮我吗?指不定在背后看笑话的吧!”杨氏说完,箍着余音儿的手更紧了些。
门外站着的是主院的小厮,见自家主子被欺负,他们一个个站在外头蠢蠢欲动,大有一副只要余音儿一声令下,他们就要冲上来将杨氏拖走的架势。
余音儿面色微沉,虽然她不待见杨氏,但毕竟族老们都在,她们还没分家呢,所以杨氏此刻丢的不仅仅是余泰平的脸,也是她阿爹的脸。
余音儿忍着胸口怒火,问:“那若按二婶婶的意思,眼下能做主的是谁?”
“那自然是……”
只四个字,杨氏突然不知该说什么了,在场中人辈分最高的莫过于七叔祖,可是七叔祖只是个代理族长,本也是走个过场的,其他族老更不必说了。
角落里还坐着个大娘,是个女子又是三房的,按理说是根本没资格出现在这里的。
她环顾了一圈终于发现,眼下似乎只有余音儿能做这个主。
可是她不甘心啊!
杨氏咬牙,将胸中的那点不甘心咽了回去,先忍一忍,只要把郎主救出来,届时她便有人撑腰了!
思及此,她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放开余音儿,却依旧坐在那里,“好,那你说,你打算如何救我家郎主?”
“二婶婶可知,漏舶私货是什么下场?”
杨氏道:“方才七叔不是说了吗?轻则徒三年,重则流放……”
“不错。”余音儿道:“初犯,徒两年以上,累犯,加役流,若涉及违禁品,那便是绞刑,所有货物全都没收,按货物价值的三成征收罚金,甚至还要连坐。二婶婶,你可知连坐是何意?”
杨氏哪里不知连坐何意?前朝开国皇帝为了释去有功之臣的兵权,设立锦衣卫,将那些功臣杀的杀,连坐的连坐,诛九族的诛九族,一条血脉都没留下。
她脸上苍白,只道:“不过是偷偷卖些东西,哪里用得着连坐……”
“二婶婶还不明白吗?”余音儿道:“若是知州大人早早地定了罪,这会儿怕是早就派人来余家查抄家产了!毕竟漏舶私货,最轻也是征收罚金的。”
杨氏一听要赔钱,又不干了,那些钱是他们家二郎的,也是她的养老钱,怎能拿出来交给官府?
她道:“说了被冤枉的就是被冤枉的,我们哪里来的钱?要说真的有私货,那不是三房做的吗?怎还能赖到我们头上!”
“二伯母,你这话什么意思?”余怜儿不悦,起身质问道。
杨氏怕族老们,也有些怵余音儿,却不怕余怜儿,直道:“小贱人,莫要以为我不知道,你那遭瘟的阿爹在东郊私藏了什么东西!怎地?你是想让我全都说出来吗?”
余音儿冷嗤一声,“二婶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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