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地一声响，余怜儿竟是举起手在余灵儿脸上扫了一个耳光。
耳光之响亮竟是叫余音儿也吓着了。
余怜儿眼眶都气红了，怒骂了一声：“混账东西！若是没有阿爹，没有余家，我看你怎么嫁！”
余灵儿也没想到余怜儿会打她，委屈的泪水汩汩地往外冒，“阿姊，嫁人未必是一条好出路，我们是商贾人家，有哪个正经人家的郎君敢娶我们做妻？顶多也不过是个妾罢了。”
余怜儿冷笑一声，泪水也不自觉地落了下来，“妾有什么不好？若是阿爹回不来，我们连妾都没得做！”
紧接着，她恶狠狠地剜了余音儿一眼，“瞧见我们三房如此狼狈，你可满意了？罢了，既然你求不动，我们另想法子便是！”
余怜儿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与褶皱，衣料摩擦之间，隐约露出了一条浅蓝色精致的丝绦，余音儿眯了眯眼，某一个真相在脑海中油然而生。
“慢着。”余音儿叫住她。
余怜儿冷笑一声，高傲地回过头，以一种鄙夷的目光自上而下地看向她，“怎么？反悔了？”
余音儿却是一个健步走近前去，眼里带笑，道：“绮罗坊的杨管事同我说，仪真县彩凤坊和杨子县的丽香坊也有了彩绣云锦，虽然质量赶不上我们绮罗坊的，但以假乱真却是绰绰有余。”
余怜儿眼底闪过一丝惊诧，虽是一瞬，但还是被余音儿捕捉到了。
她讽笑道：“怎么？你不会想说，我彩凤坊和丽香坊的彩绣云锦也出自我阿爹的手笔吧？”
余音儿耸耸肩，道：“我倒也没想那么多，只是方才你们说做妻做妾的，我突然想到，彩凤坊家的二郎君和丽香坊家的大郎君，似乎都要娶亲了。彩凤坊家的二郎君是想娶妻，而丽香坊的大郎君想纳妾。”
她目光如刀，朝余怜儿微微一笑，“大娘腰间的丝绦看着还挺别致的，也不知是出自彩凤坊还是丽香坊。”
余怜儿怒了，她一把推开余音儿，道：“余音儿，你在瞎攀咬什么？我是余家的女儿，无端被毁了清白，你以为你能好到哪里去？”
余怜儿那一推虽不算太重，还是让余音儿往后趔趄了一步，角落里的阿铄见状，身形一闪来到余音儿的身后，一手接住余音儿的腰，另一只手正要往余怜儿招呼过去。
余音儿见状，一把将他拉住，用眼神制止他，随即利用拉他衣袖的惯性，重新站稳了脚跟。
她示意阿铄往后退，才朝余怜儿道：“你看，我已经有未婚夫了，而且半个月后便要成亲，清白与否的，与我也没甚干系吧。”
余怜儿气急，想要伸手去打余音儿，可才抬手，双儿便气势汹汹地挡在了余音儿面前，作势要揍人，再看余音儿身边的阿铄亦是虎视眈眈地看着自己，余怜儿一时委屈至极，泪水汹涌而出。
“余音儿！你欺人太甚！”
“怜儿！”杜氏喝住她，“住手！快住手！”
杜氏身子骨本来就不好，前些日子被余泰安打了一顿，新伤加旧伤，更是不好，如今一动气，断了的肋骨犹如钻骨般生疼，才不过说了几个字，杜氏仿佛快要疼晕过去。
余怜儿见状，连忙过来给杜氏顺气，“阿娘，你莫要气恼，咱们不要人帮！”
杜氏虽也出身商贾，年幼时也跟家中长辈学过几天的字，余音儿都暗示地这么明显了，她哪里有猜不出来的。
于是她紧紧箍住余怜儿的手臂，眼底满是恳切，“怜儿，你同阿娘说，那些事是不是你做的？”
余怜儿诧异，“阿娘，你不信我？”
杜氏了解自己的女儿，知道她表面看上去柔弱温和，其实骨子里却是个不服输的性子，可是生在这个家中，这种性子迟早会生出祸端。
当余怜儿拒绝正面回答的第一刻起，杜氏便已经心知肚明了。
她推开余怜儿的手，转而搭在余灵儿的手上，朝余音儿抱歉道：“三娘，今日打扰实属冒昧，你说得对，你三叔从未施过恩，肖想旁人以恩相报不过是个笑话。但至少他还算是一条余家的血脉，看在亲戚一场，你若能帮，还求你帮一帮，若是不能，那我们也不强求。”
说着，她扶着余灵儿的手起身，“今日打扰了，改日等婶婶身子好些，再来看你。”
“阿娘！你不能走！”余怜儿想要去抓她，手才刚碰到杜氏的裙摆，就被无情甩开了。
杜氏扭头看她，眼神里满是悲切、无奈和失望，她道：“怜儿，为娘本就没什么本事，你莫要再为难为娘了。”
说完不等余怜儿挽留，她拖着伤病之体，在余灵儿的搀扶下，径自出了主院。
余灵儿于心不忍，问道：“阿娘，咱们当真不管阿姊了吗？”
杜氏吊着的一口气被余灵儿这么一问，倏地放了下来，眼里那些悲切、无奈和失望都不见了，取而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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