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看余怜儿,道:“好啊,那你觉着我应该怎么帮?如今二叔才是余家的家主,我充其量也只是个长房嫡女,你想让我怎么帮呢?”
余怜儿不假思索道:“大伯常年在外经商,手头定有很多人脉,你是大伯的女儿,那些人脉自然会给你几分薄面,只要你肯出面说情周旋,我阿爹未必没得救!”
她斜睨了余音儿一眼,“端看你肯不肯帮了。”
余音儿再一次诧异了,没想到余怜儿看上去柔弱无害,竟长着这么一番心思。余泰元的人脉再多再有用,也不是这么用的!而且余泰安入狱,那也是罪有应得。
余音儿冷嗤一声,连带着看向余怜儿的眼神也变得冰冷了起来,“原来大娘打的是这个主意,且不说我阿爹有没有所谓的那么多人脉,就算是有,我一个小小女子说的话,能管什么用?而且……”
她呵然的一笑:“恩报恩报,有恩才有报,这么些年,敢问大娘,三叔对我有什么恩?”
“就是!”双儿也听不下去了,直接怼道:“一个个如蛆虫一般依靠着我家郎主过活,临了犯了错,还要我家娘子替你们去舍脸面,当我家娘子欠你们的啊?真是个乌鸡白眼儿狼!想的可真美!”
双儿的话,叫在场三房三人的脸红一阵白一阵的,眼见着自家阿姐被如此羞辱,余灵儿想要驳几句,可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理智告诉她,余音儿说的是对的,阿爹一直好吃懒做没有建树,平日里也比不得二房会做人,凭什么要人帮忙?可感性上,她却觉得有些悲凉,都是一家人……
余怜儿则是气得小脸通红,指着双儿道:“主人家在说事,哪里有你这个贱婢说话的份儿!”
双儿也怒了,撩起袖子就要开干,却听余音儿道:“双儿,不许无礼。”
双儿紧紧咬着牙关,最终还是将拳头收了回去,乖乖地站到了余音儿身后。
余怜儿冷嗤一笑,再道:“既然三娘如此不讲情面,那也莫要怪阿姊无情。莫要以为你那绣房前院做的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无人知晓,拆锦衣旧丝漂成新丝,亏你想得出来!若是你不帮忙,我保准明日知州大人抓的便是你!”
余音儿微微挑眉,又好气又好笑,“哦,成吧,要不要我让钟叔送你去?这会儿出门,回来还能赶上吃个晚食。”
余怜儿眼底闪过一丝诧异,她没想到此事竟威胁不了余音儿,有些恼羞成怒,“余音儿!你莫要不识好歹!”
“余怜儿,你也莫要不识好歹!”
余音儿也有些怒了,“你以为你阿爹是被冤的吗?这么些年他以次充好,到处以绮罗坊的名义卖出去多少假货,你以为我和我阿爹都不知道吗?这些年我阿爹不知在背后替他善了多少后!谁想他不知死活,竟还敢将假货卖到京城富贵人家中。”
“上个月,礼部侍郎女儿因嫁衣有毒,致浑身起疹在花轿中晕厥;去年三月,平湖郡主的小女儿因新衣带毒刺,如今还卧病在床;去年五月,永安侯新娶的妾室,因衣料问题浑身溃烂,如今已然成为乱葬岗了的一缕孤魂。”
余音儿每说一句,便朝她走上一步,“若非我阿爹,不仅是三叔,就连整个余家的头都不够砍的。大房仁至义尽,你还觉着我们不讲情面吗?”
余怜儿还想反驳,却听余音儿道:“你也别急着驳我——双儿,去书房把靠窗桌几上的那叠册子拿来!”
双儿应了一声,几乎是两脚生风似的跑去了书房,几息之间便将那叠册子拿来了。
接过册子,余音儿也不看,直接甩到了余怜儿面前,“这些便是证据。”
满满十八本册子,每一册都是余泰安以次充好、贩卖假货的证据,以及受害人的名册,每一项的数据都令余怜儿触目惊心。
余灵儿近前,拿了一本翻看,上面收入那一栏的数据,叫她惊得险些将册子给丢了。
她们娘儿仨每年也不过是三十两银子过活,其中的二十五两还都是主院给的,而这册子上,每一项动辄便是成百上千两。
一本册子有几十项,她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阿娘!”余灵儿将册子交给杜氏,“你看!”
毫无疑问的,杜氏先是震惊,随即震怒,最后失望。
她将册子还给余音儿,漠然道:“罢了,你三叔被带走也是罪有应得。”
“阿娘!”余怜儿不服:“你不管阿爹了吗?你若不管,可就要东厢的那个贱妾管去了!阿爹对你、对我们本就没什么好颜色……”
眼见着杜氏的脸色越来越差,余灵儿打断道:“阿姊,你快别说了!三娘跟我们一样,也不过是个势单力薄的弱女子,还能做些什么?况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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