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氏刚踏进书房,便尖着嗓子朝里头喊,刚得了一件稀罕瓷器的余泰平浑身一震,险些将那易碎的瓷瓶给碎了。
他眼底闪过一丝怒容,“一天到晚嚎嚎嚎,嚎什么丧?!”
杨氏被骂得顿住了,随即委屈地哭了起来,“你这个没良心的!我这一天到晚来来回回殚精竭虑的到底是为了谁?你居然吼我!”
余泰平小心翼翼地将瓷瓶收了起来,瞥了她一眼,也不理会她有多委屈,只冷哼一声,问:“到底发生了何事?”
一想起余音儿说的诛九族,杨氏被转移了注意力,也不委屈了,转而变成了恐惧,“郎主,咱们还是快些将手头的丝出了吧!”
说着,她将余音儿在会客厅中与她说的话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说到最后,她更是委屈地哭了起来,“郎主,诛九族可是大罪!我不想,不想眼睁睁看着二郎去死啊!”
余泰平眯了眯眼,他正是因为知道那些订单买方有织造局,这才有恃无恐,打算在书房躲个几日做做谱,等过几日事态紧张时,再现身等着余音儿上门来求,却没想到不过一日,那小丫头就熬不住了。
他暗暗冷笑,小娘子终究还是小娘子,上不得台面。
“行了,慌什么?”余泰平冷冷道,“明日你再去同她说,就说我是他二叔,豁出去老脸不要,也会帮她的,让她安心在家呆着便是。”
杨氏微微一愣,“那家主之位呢?”
“等我把所有关系都走通,那些管事还敢不认我?”余泰平幽幽道:“绮罗坊就应该是我的!”
余音儿红着眼眶回的书房,看着她那双红肿得有些不正常的眼睛,双儿心疼死了,一会儿要拿鸡蛋给她揉眼睛,一会儿又要去拿冰块给她敷眼睛。
余音儿却是不以为意,想起儿时同外祖学医,其他医道她都不甚精通,尤其是那些需要死背的药方,她是一个也背不下来,于是乎,她便转而学习针灸之法。
针灸必须要有案例支撑,因着初学,周围没人敢给她试验,于是她便自己扎自己,也并非是每一回都痛的,但有时候扎得不对,便会很疼,记得有一回,她甚至疼得晕了过去。
不过也正是这样的经历,这才让她练就了几分忍疼的本事,只要是自己能够承受的范围,她便也不觉得疼。
正此时,她顿觉有一股温热的气息从背部缓缓注入,顺着脉络迅速往眼周移动,余音儿正要转身,便听阿铄那磁性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别动,一会儿就好了。”
他说的一会儿还真是一会儿,那温热的气息很快就遍布眼周,不过几息,她便觉着眼周的红肿消退了不少,也不疼了。
阿铄收回放在她背部的手,走到面前,躬下|身来,一张好看的脸忽得送到了她的面前,余音儿顿觉呼吸一滞。
阿铄的睫毛修长浓密,一扇一扇时,竟莫名地带了一种别样的风情,他的虽然是深邃的长相,看起来却很亮,亮得没有一点杂质,竟让余音儿想起了从前收藏的一颗洁白如玉浑圆天成的珍珠。
外祖曾与她说过,观心即观眼,观眼即观心,那时候她还不太懂,等慢慢长大后,跟着余泰元见识到那么多人才知道,原来大多数人,表现出来的和心里想的是不一样的。
可是面前的阿铄却很是不同,他好像从头到尾从内到外都很干净,干净得就像是他此刻的眼神一样,简单清澈明亮。
也不知怎么地,余音儿的心脏突然开始不规则地跳动了起来,眼见着耳根也开始发热,呼吸也开始有些不听话了。
“好多了。”阿铄认认真真地将她的眼周观察了一遍,最终得到了这个结论。
余音儿的心思忽得被收了回来,她忙推开近在咫尺的阿铄,深呼吸了一口气,随即道,“对,不疼了,多谢你。”
双儿拿着冰块走进来,看到余音儿快消肿的眼睛,倏地一愣,随即感叹了一声,“这鸡蛋还真是好用,居然好了!”
未免双儿再语出惊人,余音儿连忙道:“双儿,你快去让乐安紧紧盯着三房!”
双儿不解,但还是乖乖放下冰块,转身要跑出去,可跑到一半,她又顿觉不对,“咦?娘子,三郎主这会儿不是在牢里吗?”
余音儿道:“三房又不只有三叔一人,快去!”
“好嘞!”话音刚落,她便跑没影了。
看着她离开的方向,余音儿紧抿着唇,说不紧张那是假的,可是她必须要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不然一旦露了怯,什么事都做不好。
她暗暗深呼吸一口气,随即转身走进书房内间,内间的书桌上摆了一摞又一摞的账册——这些账册都是这些日子余音儿在阿铄的帮助之下整理出来的。
余音儿自诩聪慧,事实上她自小就很聪慧,且对于任何技能都是一学就会的,所以,这个理账她便抱着只要用心就能学会地心思去学的。
可没想到的是,这些账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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