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她身边有个阿铄。
在阿铄的帮助下,她才明白,并非是她没有理账的天赋,而是这些账目里,又暗藏了一些账。
一般商家都会有两本账,一本是对外的公账,一本是对内的私账,可是在绮罗坊的账目里,却藏了第三本账。
这账不对公也不对私,与余家、余泰元、绮罗坊、织房和绣房都没什么关系,可就是这般明明晃晃地藏在余家的账目里。
余音儿刚坐下,正准备拿起账册再研究研究,阿铄也跟了进来,她以为阿铄也要看,便将手里的账册给了他。
谁想阿铄并未接下账册,而是双手支在桌面,倾身过去,一双明亮的眼睛定定地看着她。
余音儿被他突如其来的靠近惊得脊背一直,属于成熟男子的气息扑鼻而来,她的心跳再一次失去了原来的频率。
“阿,阿铄,怎么了?我的眼睛还没好吗?”她问。
阿铄却还是那般认真地看着她,许久,才问:“我是大的,还是小的?”
“啊?”
余音儿一时语塞,心跳却十分不争气地乱跳了起来,甚至有从喉咙里跳出来的趋势。
她想说眼下不是谈论这个的时候,可看阿铄那双清澈明亮的眸子,余音儿只觉心中某处产生了一丝微妙的变化。
阿铄近在咫尺,余音儿仿佛还能感受到他吞吐出来的温热气息,在心中那丝微妙变化的驱使下,余音儿竟产生了一种想要再靠近一些的想法。
余音儿被这想法给吓坏了,连忙伸手去推阿铄,可是阿铄的力气和身形都很大,她实在推不过,一只手竟还被一只厚重的大手包裹了起来,轻轻按压在了阿铄胸前。
蓬勃有力的心跳从掌心传来,跳得余音儿的脸渐渐绯红,她道:“阿铄,你放开我。”
阿铄却很是委屈,抬眸时眼眶都红了,“你是不是……是不是不想要我了?是不是想把我换了?”
余音儿顿觉不对,方才就双儿和他在这里,难道双儿又同他说了些什么?
她柔声问:“方才双儿是不是又同你讲些什么了?”
阿铄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我会努力的,能不能……能不能不要让我做外室?”
“阿铄,你听我说。”余音儿温声道:“双儿少时受过惊吓,烧了整整三日,自那之后,她的脑回路就与常人有些不同了,有些话你听听也就罢了,莫要往心里去。”
她又道:“你我之间是有契约的,我是生意人,最重视的便是诚信二字,说了三个月,便是三个月,我不会食言,也不会中途换人,这一点你要放心,也要相信我,好吗?”
阿铄眨巴着红彤彤的眼睛,怔怔地看着她。
许是对他心里有愧,余音儿最终心软哄道:“你不是外室,你是唯一的。不要胡思乱想,好不好?”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余音儿说完这话后,觉着阿铄那张白皙的脸开始渐渐泛红,她蹙了蹙眉,伸手去摸了摸。
好烫!
她又摸了摸阿铄的额头。
这里更烫!
“阿铄,你发烧了?”余音儿立即起身,将他往内室隔间拉。
内室隔间里有一张小床榻,是余泰元放这里用于休息用的,这几日余音儿理账目理得累了,也会在这床榻上眯一会儿。
余音儿将阿铄拉到床榻上,温声道:“阿铄,你可有不舒服?”
阿铄点点头,握着余音儿的那只手丝毫没有松懈的意思,反而越握越紧,余音儿也由此感受到他的心跳有蓬勃紊乱的趋势。
不对劲!
余音儿反手捏住他的脉,几息之后,神色越来越凝重。没想到阿铄体内的毒竟如此活跃。
因着一只手被阿铄紧握着,她无法转身,只好就着这个姿势,从袖袋中拿出针灸包,又抽出一枚银针,在那东西活跃的尽头一把扎了进去。
终于那东西不动了,阿铄也随之闭上了眼睛,沉沉地睡了过去。
余音儿紧蹙起眉,也不知阿铄这种情况是因为落水的缘故所致,还是因为在绣房后院遇到了什么东西导致。
然而无论是什么缘由,他体内的那个东西必须要尽快取出来,要不然,她无法预料阿铄会变成什么样。
但是,阿铄体内的毒游走于他的奇经八脉,有时在心脉,有时在脑中,仅靠她的能力是无法取出的,况且,她根本不知道那是个什么毒,若是贸贸然帮他取出来,也不知他会如何。
若是外祖在,兴许可以一试。
余音儿叹了口气,心中愧疚渐升,她将被阿铄紧裹住的手抽回,认真道:“阿铄,我会尽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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