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爷爷的,这次这个人情欠大了,怎么还呢?
要不把李武声绑架了,再给放了,再绑架了,然后再放了……弄个半死,再给他救活了。
“别弄了,再弄它就死了。”俞津杨说。
李映桥丝毫不以为意,两指捻着螃蟹壳,飞过来又飞过去,坐在海滩的礁石上,迎着风浪,表情惬意得很:“死了正好可以蒸了吃。”
海浪声太大,俞津杨大声在她耳边吼:“螃蟹要活着蒸!”
李映桥听见也装作没听见,玩得不亦乐乎:“什么什么?再说一遍,没听见。”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知道她听见了。
他也实在不想跟她争执为什么死螃蟹蒸着吃了要拉肚子这件事,李映桥一定会翻着白眼骂他一身少爷病。但他本来就不爱来海边,知道这是他爸跟他妈的爱情海之后就更不爱来了,海边又脏又臭,简直是细菌培养皿不说。
最讨厌的就是李映桥,动不动撩一捧海水往他身上泼,非把他弄得浑身上下都湿透才作罢,还笑他身材干瘪,说可以拿他当冲浪板。
“怎么样,我这肱二头肌还行吧。”高典在身后的沙滩上和郑妙嘉卖弄说。
郑妙嘉咦了声,“一般,不过比俞津杨的好点。”
“……”
本来好不容易从绑匪手里逃脱,老爸老妈正是对他有求必应的时候,谁知道,来了海南之后,他又成了食物链的底端。
俞津杨回头看了眼,老妈正乐不可支地在和梁梅说什么八卦,笑得见牙不见眼,那个叫朱小亮的数学老师,正在慢条斯理地擦着眼镜片,脑子里估计还在算海浪的波动方程,刚让他们算,他们吓得鸟兽散,才跑来这里捉螃蟹。
他打算回去了,不如和朱小亮探讨分形海岸线。
“妙嘉,”李映桥突然对手上的螃蟹不感兴趣了,转头发现新大陆一样,兴奋地去叫郑妙嘉,又莫名压低声音,“啤嘶啤嘶,妙嘉,有帅哥。”
只见一个肱二头肌大得跟装了两个发育不良的椰子、后背晒得像二维码的男人从他们面前拿着冲浪板大摇大摆地走过去。
他还把冲浪板夹在胳肢窝里。
不讲卫生。
“好帅啊,”李映桥由衷地赞叹道,“他夹着个俞津杨就过去了——”
俞津杨目光冷冷瞪她:“……”
李映桥当然不管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人的后背和郑妙嘉说:“他好像在做防晒测评,一格格画得好标准,妙嘉,快记一下,开学我们要军训的,看起来最白的是最中间那格,你们谁去问问他那格是什么防晒。”
高典自告奋勇,没两分钟就喘着气回来了:“——树叶片子。”
“什么牌子?”
“没牌子,他中间那格就用树叶片子挡着,效果最好。”
李映桥:“……”
郑妙嘉笑得在沙滩上给自己滚面糠。
李映桥啧啧两声,看着不远处被海滩直射的日光镀了一层金边的大哥,想看看他是怎么冲浪的,那大哥大约也是察觉自己是这几个准高中生的焦点,准备拿出自己的看家本领让他们开开眼。
只见他脚尖轻轻一蹬,冲浪板如同一片轻巧的树叶游刃有余地滑向浪尖,溅起的浪花俨然成了他的表演阶梯,一层层毫不费力地拾级而上,海浪将他托起,像俯瞰的王者,惊起沙滩边一阵阵此起彼伏的尖叫声。
这短暂的滑行倒是吸引了不少目光,只是下一秒,前方滚起一堵丈米高的浪墙,他娴熟地转弯,又一个相当耍帅地急停和摆尾,“噗通”一声,他连人带冲浪板被埋了,只露出一个屁股在海面上晃啊晃。
“哈哈哈哈。”海滩上尖叫声,变成轰然的笑声。
哥们很坚强地从岸边爬出来,即使狼狈,即使窘迫,他摸摸脑袋,有种逗大家一乐也行,拎着冲浪板踢着正步走了。
“很帅啊!”李映桥还是大力地给他鼓掌。
哥们转头看过来,正儿八经一抬手从太阳穴划出来一个手势,以示感谢。
李映桥哈哈乐,又回头看了眼遮阳篷下,发现向来暴躁的梁梅在海风的吹拂下都变得温柔起来。
脾气再硬的大人,好像到了海边都变成海绵,好有意思。
她又横斜俞津杨一眼,怎么喵喵到了海边,却变成难伺候的喵少爷,啧啧。
不管,海边真好玩,她还要来玩。
晚上在酒店自助餐厅的时候又碰见那哥们,不过他穿着衣服了,穿上衣服就装正经,完全当作没见过他们,没出过丑。李映桥时不时拿眼神瞥他,觉得他真的很有意思,这人怎么那么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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