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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祠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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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夜下了一场小雨,淅淅沥沥至天明。

    刚放晴的天空一碧如洗,一只灰扑扑的麻雀梳理完羽毛,自枝头上扑腾而起,枝条甩落几滴沾在叶片上的雨珠,晶莹剔透,闪烁着光芒,正好坠在了魏常盈的头上。

    她停在青石板路上,抬手随意抹掉水痕,定睛注视着眼前这座巍峨古朴的高大建筑。

    它就像是一头沉睡在晨曦中的巨兽,青砖黛瓦,飞檐翘角,满目皆是巧夺天工的砖木雕刻。正门上彩绘将军画像,左侧白脸秦琼持金瓜长锤,右侧黑脸尉迟恭持钺斧,两人正气凛然,不怒自威。再往上,鎏金牌匾上赫然写着“张氏宗祠”四个遒劲有力的大字。

    在踏进这一片土地的时候,魏常盈总有一种被人盯着的古怪感觉,环视了周围一圈,却只有森森然的草木沙沙摇曳。

    门没有锁上,开了一条足够一人通过的缝隙。

    侧身跨过木制门槛,奇花异草、雕梁画柱栋扑面而来,没想到一条其貌不扬的小小村落,竟拥有如此瑰丽华美的祠堂,其奢豪程度实在是令人咋舌。

    祠堂里静悄悄的,自带一种肃穆庄严的氛围,魏常盈不敢高声呼喊,漫无目的地游荡进祖寝,终于找到了一夜未归的张嘉鸣。

    他不知道从哪里搬来了一张竹制摇椅,此时正交叠着一双长腿,悠哉悠哉地躺着,一把看起来很有年头的大葵扇覆盖在脸上,扇下传来一首陌生的小曲,听着就感觉不在调上。

    在他的身后是一张巨大的神台,密密麻麻的牌位足足放满了六层,白天倒还好,晚上想必也是阴风阵阵。虽说都是张家祖先,但他就这样大大咧咧地躺在这睡觉,胆子也真是够大的。

    这世上不鬼的只有两种人,一种是穷凶极恶的,一种是不做亏心事的,张嘉鸣是属于前者还是后者呢?

    一个个排位就像是一双阴阳两隔的眼睛,她被盯得有些心慌,视线只在上面停留了一瞬就马上移开。

    这对父子之间的矛盾明显不是一天两天就积累下来的,魏常盈只是充当了最后一根压死骆驼的稻草让爆发提前到来,如果昨天没有晕倒,他俩或许还能相安无事地过上一段日子的。

    心中多少有些愧疚,但这并不是她找来这里的原因。

    其实她也没有想到,别人口中叛逆如斯的二世祖,这次竟真的会如此顺从,说来就来,不带一丝犹豫。

    像是怕惊扰到永远沉眠之人,魏常盈说出口的话格外地轻,她低声叫唤:“张嘉鸣。”

    大概是认出她的声音,椅子上的人动也懒得动一下,只懒洋洋地问:“干嘛?”

    魏常盈垂着眼眸,树荫笼罩下神色显得有些凝重:“只是顺路过来看看,刚刚财叔说一晚上都找不到你。”

    躺椅上的人语调散漫,听起来心情却是挺好的:“找我干嘛?回去吃饭吗?”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连刚吵完的架都快要忘光光了,不知道该称赞他天真烂漫还是缺了根筋。

    财叔的原话是:“指不定又去找哪个死仔玩了,别管他,他能耐,有种别回来找我要钱。”

    为了缓和父子俩的关系,她还是决定适度进行美化:“你手机和钱包都没有带出门,他有点担心。”

    沉默了一会儿,张嘉鸣忽然从摇椅上坐了起来,葵扇掉落到地上,摇椅摇摆出“咯叽咯叽”的声响。她现在才发现,他的脖子上挂着一条普通的红头绳,绳上缀着一块细腻油润的和田玉佩。右手袖子下露出一圈白色的绷带,印象中似乎是新包扎的,大概昨天真的被伤到了。

    他顺手扶正歪掉的玉佩,用那双妖异的红眼直视着女孩:“魏常盈,有话直说,别吞吞吐吐地。”

    既然他都直接把话挑明了,魏常盈也不扭捏,直接开门见山地反问:“你大费周章做了那么多事情,不是应该由你来向我解释吗?”

    昨天分别时他的怪异举动明明就是故意演给她看的,让人想忽略都不行,加上财叔暴怒时说漏嘴的话,让她更加肯定心中的猜想。

    她摊开手掌,让一个写着“闲人免进”的皱纸团显露出来。这是一个赤裸裸的诱饵,用来引诱魏常盈这条身处迷局的鱼上钩的。

    “这个‘免’字的字迹跟招租广告上的一模一样,广告是你写的,也是你撕掉的,对吗?”

    “我原本只是以为财叔做事有点随心所欲,租不租房,请不请人全看当时的心情。现在我倒是想明白了,他的反复变卦与性格无关,关键点在于那通电话,在被拒绝以后,是你打电话过来说服他的,大概用的是‘我是你同学’、‘我生活上有困难’之类的理由?”

    张嘉鸣拍拍手,向她投去赞许的目光:“可以啊,你还是挺聪明的嘛,都猜得八九不离十了。”

    魏常盈不吃他这一套,疑团太多,她只想知道真相:“我不认识你,你这样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你又是怎么知道我的行踪的?”

    “你不用那么警惕,我不是你的敌人,之所以这样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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